喧闹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病房之内。
陆西临在陈森的搀扶下坐起身。
他虚弱地打量了病房一圈,想要试图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
只可惜,他什么都不记得。
陈森倒了一杯水递给陆西临,小心地打量着陆西临的侧脸:“陆总,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陆西临抿了两口水,没有答话,缓缓摇头。
陈森的眉心顿时锁在一起。
原本以为在这关键时刻陆西临醒了,总算是能主持大局,不让郝乘风等人得逞。
没想到这个时候陆西临居然失忆了。
外面的郝乘风虎视眈眈,陆氏集团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唯一能够拯救陆氏集团的陆西临却丢失了大部分记忆。
这该如何是好?
陈森一时慌乱,全然没有了主意,更加不知道此刻到底如何是好。
倒是陆西临面色依旧淡然,将水杯放在一边,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
他每吸一口气都觉的后脑隐隐作痛,全然是靠着他强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露出痛苦之色。
陆西临侧眼睨了睨陈森,瞧着他目露担忧之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你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一遍。”陆西临的声音干涩,导致他说出的话有些含混不清,陈森仔细判别了一会儿,才明白陆西临想要说什么。
陈森顿了片刻,在脑海中迅速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组织了语言,才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陆西临。
那些发生在一年之前的事情,陈森尽力只是一笔带过,毕竟那些事情与现在的局面没有多少关系。
他着重说了陆西临昏迷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每次陈森提到“言蹊”这个名字时,陆西临都会
感受到心口一阵说不出的疼痛感,脑海里仿佛针灸一般,总是嘶拉嘶拉地响个不停。
每次当陆西临锁着眉头,露出痛苦之色的时候,陈森都会特意停下来,等到陆西临的面色恢复些许,再继续说。
这样断断续续,说了快要两个多小时,陈森总算是将所有事情都说完了。
他落下最后一个字,站在床边,低着头,小心地用余光睨了睨陆西临。
陆西临面无表情,冷淡如霜,看上去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陈森已经说完了。
陈森的视线扫视一圈,很快就看到陆西临放在被子里的一双手正紧紧地攒在一起,手背的地方鼓出一块,他立即明白陆西临并非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而是心中极致恼怒反而让他情绪格外平定,只想要将眼前的事情全部解决。
陈森跟随陆西临多年,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他站在一边,安
静如鸡,一言不发。
顿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陆西临紧攒在一起的手终于缓缓舒展。
他慢慢地别过头,挑眉看向陈森:“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陆西临从陈森的叙述中听出自己这一年多对言蹊还算不错,可自己昏迷之后,这个女人却迫不及待地与人联手想要谋夺陆氏集团。在与穆鹏合作失败之后,她便立即又勾结了郝乘风!
陆西临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动心!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陈森心中不由一顿:“从郝乘风的发布会上离开之后,言蹊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听说言家也在找她,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
“找到她。我要见她。”
冷冽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态度的起伏。
说完,陆西临一手撑在身后,缓缓坐直身。
他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对陈森冷声道:
“去曹溪进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这倒是让陈森一愣。
没想到陆西临第一时间居然想要见曹溪。
他还以为陆西临会第一时间见郝乘风。
“陆总,要不要先见一见郝乘风?”陈森低声询问。
陆西临面无表情,抬手晃动两下,目光越发阴沉:“不必。去吧。”
陈森答应一声,大步而出,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曹溪。
曹溪站在病床边,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陆西临只是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却将曹溪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哆嗦着嘴皮,小心翼翼地望向陆西临,唇角轻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声音还有些哆嗦:“陆……陆总……”
陆西临面无表情,定定地望着曹溪:“马经理对公关部的人也算不错,想不到养出了一个反叛者自己都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