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乘张了张嘴,话就在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目光环视一圈,都周围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众人见状,也纷纷转过头小心地望向陈森,都投去些许笑容:“陈森,宋乘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都是无心之失,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这样的说法显然并不能让陈森满意。
陈森不理会众人,定定地盯着宋乘:“我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乘必定是公司股东,而陈森虽然一直跟在陆西临身边,名义上却只是一个助理罢了。
宋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陈森如此呵斥,面上自然过意不去。
他硬着头皮,咬着牙,故作凶狠地望向陈森:“说就说!陆西临现在生死未卜,可陆氏集团却一天都不能停止运转。何况我看以陆西临现在的状态,他每天只怕也只想着如何讨好言家,讨好
言蹊,根本无心顾及陆氏集团。与其眼睁睁地看着陆氏集团在他的手中没落,还不如现在就交给……”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人影从众人面前闪过,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已经冲到了宋乘面前。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陈森已经扯住了宋乘的衣领,右手拎着拳头,就往宋乘的脸上砸去。
“陈森。”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陈森瞬间却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抬起的手慢慢落下。
他紧着眉头,盯着前方。
宋乘半晌才缓缓睁开眼,他惊魂未定,眼看着面前的陈森居然定定地盯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宋晨小心翼翼地别过头,也顺着陈森盯着的方向望去。
言蹊穿着一身病号服,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她身后还站着一脸愁容的言宋,和满面担忧的宋傲雪。
“
言小姐。”
陈森再顾不得宋乘,他大步冲到言蹊身边,抬手想要搀扶言蹊,手指才刚刚触碰到言蹊的病号服,却立即收了回去。
陆西临将言蹊视为珍宝,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言蹊。
“言小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言蹊的呼吸声音十分浓重,她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要通过这样的办法将所有的浊气从肺部呼出一般。
“他怎么样了?”言蹊盯着陈森,一字一句地问道。
陈森抬眼与言蹊对视一眼,便立即低下头,眉头拧得更紧。
“医生……医生怎么说?”言蹊追问。
陈森的鼻尖突然一酸,眼眶泛红,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却在这一刻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的肩膀耸.动两下,声音有些哆嗦颤抖:“子弹……子弹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可是医
生说到底有没有压迫到神经还要等到手术结束之后才能确定。”
言蹊的脚下踉跄两步,身子向后微仰。
身后的言宋立即扶住她,低声道:“言蹊,你刚刚醒来,身子还没有痊愈。子旭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言蹊的呼吸有些急促,侧过头睨了睨言宋,顿了片刻才微微点头。
她收回视线,扫视了长廊中众人一圈。
整个长廊都被他们围堵得水泄不通,几乎令人窒息。
尤其是当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言蹊只觉得自心底深处涌出一阵厌恶之感。
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勉强定下自己的心神,才重新望向陈森:“这是怎么回事?陆西临人都还没有醒来,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方才言蹊分明看得将陈森与宋乘的冲突看得清清楚楚,现在
这么说也不过就是为了旁敲侧击罢了。
陈森怎么会不明白言蹊这样说的理由?
他低着头,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言小姐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让他们回去,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等到陆总醒来之后再说。”
言蹊垂着眼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陈森刚想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宋乘却第一时间上前:“言小姐,请恕我直言。你虽然是陆总的未婚妻,可你们毕竟还没有结婚。我们陆氏集团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宋乘说着,仰着下巴,双手背在身后,眉眼之中满是冷冽的傲气。
他盯着言蹊,本以为会对上一双慌乱的眼睛,不想言蹊却格外淡定,只是微微扬动唇角,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看向宋乘的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她越是如此平静,越是让宋乘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