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宋的手缓缓落下,言蹊不再犹豫,迈腿大步跑开。
宋傲雪等人还在客厅,看到言蹊匆匆忙忙从楼上小跑而下,纷纷迎上前。
言蹊却是头也不回,径直跑出了别墅。
言蹊在路上联系了陈珂,约他在陆氏集团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她一路将车速提到了最高,从和景苑到陆氏集团的楼下,用了不到半个消失。
那辆红旗车已经停在咖啡馆外,陈珂一身黑色西装坐在靠窗的位置。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夜色暮暮,雨水滴答,咖啡馆没有多少客人。
言蹊下车便快速冲进咖啡馆。
雨水从头到脚将她灌了一个透,她站在陈珂面前,乌黑的发丝上还有雨水滴答滴答地滴落。
陈珂抬头皱眉,上下打量言蹊一圈,将服务生唤来,指着言蹊:“给这位小姐拿块毛巾。”
“不必了。”
言蹊睥睨服务
生两眼,右手抬起,拇指和中指轻轻晃动两下,示意服务生可以离开了。
那服务生第一时间居然望向陈珂,直到看到陈珂点头,才微笑着说了声:“您二位忙。”
言蹊侧眼盯着服务生的背影,直到看着他回到吧台后重新忙碌起来,她的目光才逐渐沉了下来。
一个咖啡馆的服务生没道理会对陈珂如此言听计从。
除非——他就是第八局的人!
言蹊再一次见识到了第八局的厉害。
她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陈珂的右腿叠放在左腿之上,双手交叠,十指相扣地搭在膝盖上。
他微微扬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皮质沙发:“言小姐,坐。”
言蹊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多出了一阵烦躁,似乎是为了故意和陈珂作对一般。
她从一边拉来一只高脚椅,直接坐在椅子上,任凭头发上的水滴啪嗒啪嗒地落
在木质的桌面上。
陈珂的面色微顿,片刻之后才恢复宁静。
“陈局长,是不是只要我离开陆西临,让他安心留在第八局,你就可以放过他,放过陆氏集团?”
言蹊态度凛然,单刀直入,一双杏眼始终盯着陈珂,目不转睛。
陈珂顿了半晌,撇了撇嘴角,肩膀耸动两下,探手去端面前的咖啡杯。
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咖啡杯的手柄,言蹊却一把将那咖啡杯夺了过去。
陈珂挑眉,不解地盯着言蹊。
言蹊目不转睛:“陈局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馆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四周一片寂静,使得分针撞击表盘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清晰。
半晌,陈珂才扬动唇角,冷笑一声,慢慢收回手。
他重新十指交扣,靠在沙发背上,凝视着言蹊。
许是因为感觉到了言蹊身上腾腾的
杀气,陈珂的面色也一点点凝重。
陈珂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对,只要你离开陆西临,能让他安心留在第八局,我马上让他离开拘留所。至于陆氏集团那些闹事的股东也会立即收手。
非但如此,我会将第八局手里掌握着的陆氏集团的股份都还给陆西临。从此往后,陆西临可以顺心顺意地掌控陆氏集团。”
言蹊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之下,她几乎觉的那颗心脏马上就要跃出喉咙一般。
言蹊凝视着陈珂:“好。我答应你!”
……
这一天晚上,a市下了好大的雨。
陈珂找来司机将言蹊的车开回了和景苑。
而言蹊却冒着雨,站在拘留所外。
大雨浇透了她的身体,从头到脚,醍醐灌顶。
言蹊从未有一天像这一天这样冷静。
当初和陆云川离婚时,言蹊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一辈子的眼泪
都哭干了。
可是这一天晚上,言蹊才知道,原来那天的眼泪不过是九牛一毛刚刚开始罢了。
她遇到了陆西临,她认出了陆西临。
她和陆西临相知相守。
她和陆西临经历了那么多。
言蹊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她和陆西临会手牵着手,一路走下去。
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陈珂的人在拘留所内上下打点一通。
原本陆西临的案子就是第八局在背后出手,现在第八局松了口,不到一个小时,黑暗中拘留所的大门缓缓打开。
陆西临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
他身后的人举着一把黑色雨伞,几乎是小跑着才能勉强给陆西临打上伞。
陆西临站在拘留所的铁门外,隔着雨帘,一眼便看到言蹊。
两人在大雨中四目相对,虽然没有人说话,可却胜似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