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葱一样的手指在陆西临的掌心中不断飞舞,没有任何停止。
陆西临低着头,认真看着言蹊在自己手心里写的字。
是三个字。
——我爱你。
他们曾经有过约定,不管吵成什么样子,只要有一方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便是在道歉。
言蹊在为了她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道歉,在为了她忘记陆西临的这段时间道歉。
更加是在为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道歉。
陆西临怎么会不知言蹊话中有话?
他盯着言蹊,缓缓摇头:“这些话我不会去帮言小姐传达。言小姐要说,不如自己去找言家人说吧。”
说着,陆西临探出手,一把将言蹊抱入怀中。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几乎勒得言蹊喘不上气来。
不仅如此,陆西临还在言蹊的耳边不住重复着那句话:“我不会去说,你也不许走。”
言
蹊第一次听到陆西临的声音里带上了委屈的哭腔。
也不知道,如果那些八卦媒体,还有第八局的人看到现在的陆西临会作何感想。
她轻轻拍打着陆西临的后背。
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言蹊就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陆西临都会坚定地保护自己。
现在,比起让言蹊跟徐天离开,陆西临定然宁愿一死。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刻在自己的身体中。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都进去守着吗?”
门外,徐天冰冷的声音传来。
言蹊立即松开陆西临,从口袋中迅速拿出一样东西递给陆西临。
她盯着陆西临,陡然提高声音,高声喊道:“陆西临,我看在陆云川的面子上,这次还是给你一条活路。一会儿我会放你离开。如果你还不知死活,非要纠缠我,下一次就没有这么轻易离开了
!”
言毕,言蹊转身往门外走去。
刚拉开门,便见徐天已经站在门边,正盯着房间之内。
“不是说让我一个人来吗?”言蹊打量了徐天两眼,“你不相信我?”
“不是。”徐天立即摇头,探头看向房间之内。
陆西临站在椅子边,脚上的铁链也未曾打开。
他垂着脑袋,除了看上去失魂落魄之外,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我都说了。”言蹊挪动身子,挡在徐天面前,“我们走吧。”
徐天狐疑的目光依旧盯着陆西临:“等等。陆西临狡诈得很。我去看看,省得他离开之后,留下什么后患。”
言蹊阻止不及,徐天已经几步走进房间之内。
他大步靠近陆西临。
陆西临冷冽的视线与之相撞。
徐天毫不介意,冷笑一声:“你如果不是第八局的人,我或许还能考虑将你收入麾下。”
“收
入麾下?让我和你一起做世界公敌吗?”
若是换成其他人,听到陆西临这句话,定是怒意翻涌,非要再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可徐天却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乎地耸动肩膀,撇了撇嘴角:“无所谓。反正你我注定是要在不同的阵营了。”
说着,徐天猛地一步上前,趁着陆西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扭住了陆西临的胳膊,顺势便往后掰去。
这是擒拿术中最狠的一招,被这种方式抓住胳膊的人,轻则筋骨受挫,重则骨折,一般人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
若是陆西临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一定会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
就连言蹊看到这一幕,额头上也顿时便是一阵冷汗。
刚才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只怕陆西临根本就没有机会把它藏起来。
徐天扭着陆西临的胳膊,侧过眼,望向言蹊。
言蹊只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扬着下巴,纹丝不动。
“陆西临,藏着什么东西吗?”
徐天冷声问道。
陆西临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可一张嘴,声音却格外冷静,似乎没有任何不适:“藏什么?”
徐天半垂着眼,盯着陆西临,看了许久,才半信半疑地甩开陆西临的手。
“你最好能一直这么老实。”
说完,徐天不再理会陆西临,大步上前,很快便走到了言蹊身边。
一回到言蹊身侧,徐天似乎又再度变成了那个慈爱的长辈。
他笑呵呵地望着言蹊:“我们走吧。我已经让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言蹊垂着眸子,侧眼小心翼翼地扫视了房间内两眼。
陆西临虽然没有喊疼,可是徐天一松开他,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此刻正虚脱地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只破旧的娃娃,那样子实在是让言蹊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