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言蹊有记忆开始,宋傲雪对于言岑几乎是闭口不言。
不管是谁问,宋傲雪都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言蹊也曾经问过言宋等人,言岑当年为何会突然暴毙,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久而久之,言蹊也放弃了询问。
她没有想到,再次听到‘言岑’这个名字,居然会是在徐天,十字帮帮主的嘴里。
“当年,他身为第八局的局长,为了能够立功,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你父亲。”
徐天的眼底怒火燃起,搭在腿上的一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他胆寒绝望的事情,他的额头上渗透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你的父亲,是我的哥哥!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杀了你的父亲,我怎么能忍?”
徐天猛地望向言蹊,唇角勾动,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我当时就用这只手。”徐天抬
起右手,做了一个拿着匕首向下扎的样子,嘴角阴冷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他死在我的手下。第八局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血流了一地。”
说着,徐天突然干涩地笑了起来,那张原本看着还算是英俊的脸上,此刻满是皱纹。
他望着言蹊:“他杀了你的父亲,我杀了他。只能算是报仇,对不对?”
两人离得那么近,言蹊几乎能看到徐天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他面色狰狞,脸上的笑容带着极度疯狂的寒意。
便是言蹊,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也不由一沉,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只可惜啊。”
终于,徐天的情绪似乎冷静下来,慢慢地坐了回去。
他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左手时不时地抓着右手手背,指甲已经没入了手背之中,却也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根本就感受
不到疼痛。
顿了许久,徐天才缓缓道:“只可惜,等到我想起还有你,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抱走了。那些第八局的人,看到自己的局长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他们四处搜捕我,我只能逃离a市。”
说着,徐天猛然探出手,一把握住言蹊的手腕,眼底期待的光芒燃烧,定定地望着言蹊:“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言家人居然这么无耻,会将你带回家养着。还让你叫自己的杀父仇人父亲!”
他手中猛然加重了力道,捏得言蹊手背一阵刺痛,微皱眉头。
徐天虽然看着神情古怪,可但凡看到言蹊有丝毫不痛快,他都立即收手,心疼地望着言蹊。
言蹊垂着眼,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徐天的话,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若是徐天的情绪正常,言蹊或许
还能相信他的话。
可瞧着徐天现在的样子,她实在是难以相信,徐天所说的就是真相,或者说是准确的真相。
这些年在言家,无论是宋傲雪还是四个哥哥对言蹊都很好。
他们给了言蹊家的温暖之感,言蹊无法相信,她心心念念依赖的家人,居然会是徐天口中滥杀无辜的人。
“言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徐天捕捉到了言蹊脸上的犹疑,立即紧张起来。
他往言蹊的身边凑近几分,定定地凝视着言蹊:“言蹊,我说的都是真的。”
言蹊对上他严肃的目光,心头微顿,良久之后才道:“既然你哥哥是我的父亲,那我母亲是谁?”
徐天像是一只霜打了的茄子,慢慢地低下头,双手不安地在裤子上来回摩挲:“你……你没有母亲。”
“没有母亲?”
言蹊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错愕地盯着
徐天。
徐天仰起头:“你是你父亲从孤儿院抱回来的。你的母亲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刚才还满脸狠戾的徐天,此刻却多出了几分慈爱模样。
他试探着探出手,手指落在言蹊的胳膊上,上下滑动着:“言蹊,虽然你是我哥哥领养的,但是我们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否则,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当初找你。我也不会为了你专门来a市。”
言蹊沉默不言。
房间之内一片寂静。
良久,言蹊才缓缓道:“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十字帮。”
闻言,徐天猛地起身:“言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白骋可以为我作证,这些年,我真的四处在寻找你。”
徐天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将白骋唤了进来。
他拉住白骋的胳膊,指着言蹊:“白骋,你告诉她,告诉她这些年我是不是一直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