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年缓缓别过头,目光轻沉,在言蹊的身上扫视一圈。
他冷笑两声:“言小姐当然是西临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过一个未婚先孕的未婚妻,谁知道是靠着什么手段上位的?哪里能比得过晓莲在我们西临心中的地位呢?”
和陆年跋扈的态度比起来,白晓莲倒是十分温和。
她忙抬手轻轻晃动了两下陆年的衣袖,低声道:“三伯,你说什么呢。这话如果被西临听到,该生气了。”
此刻,言蹊可顾不得陆西临听到这些话生不生气。
总之,她听到这些话很生气!
不对,是快要气炸了!
肺都被气疼了!
“三伯,你都说了我已经怀孕了。难道我和孩子加起来,
在陆西临心中的地位还会比不上一个昔日的旧人吗?”
言蹊故意将‘旧人’两个字压重几分,以示自己对白晓莲和陆西临的过去压根就不在乎。
她心情烦躁不宁,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说话时眼中已经噙着泪水。
白晓莲还想劝慰,手都已经伸了出来,言蹊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白小姐,看来今天这场宴席我本不该出现的。我不打扰了。”
说完,言蹊拎着裙角,转身便落荒而逃。
和白晓莲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她算是输了个彻头彻尾。
身后,还传来陆年嘲讽的声音:“晓莲,你看看这个言小姐。哪里有半分家教!”
白晓莲依旧一脸浅笑,轻轻地安
抚着陆年的后背,低声安抚:“三伯,你别动气。回头我和西临说说,让西临好好劝一劝言小姐。”
“劝?她言家是a市的首富。哪里能听得进去西临的话?嚣张跋扈,言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陆先生。”一侧的顾烨冷眼盯着陆年,“你好歹也是言蹊的长辈,竟然在背后用这种恶毒的话讨论她,这又是什么家教?”
陆年半张着嘴,一脸错愕地看向顾烨。
就连白晓莲都是满面不解。
“晓莲,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顾烨拔腿便走。
“顾烨……顾烨……”
白晓莲想要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顾烨转瞬的功夫,便已然出了大厅,追着言蹊而去
。
……
言蹊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
她穿着高定的礼服,漂亮是漂亮,却也仅限于在那暖和的大厅里。
此刻走在街上,难以抵御萧瑟的寒风。
身上的寒冷再怎么样,却也抵不过言蹊心中的悲凉。
她没有想到,自己和白晓莲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会以这样的方式落败。
白晓莲的落落大方,还有陆年的满口称赞,每一个声音、画面都不住地在她的眼前浮现。
最让言蹊难过的,却是白晓莲腕间的镯子。
陆西临和她有一对同款镯子,而且陆西临还一直珍藏着那只镯子。
然而,这么久了,陆西临却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白晓莲的存在。
即便是昨天,陈森已
经送来了消息,他分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和自己说明白晓莲到底是什么人。
可他没有!
非但没有,他还特意选择性地不提白晓莲。
陆西临是多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想不到,白晓莲的出现,对于言蹊而言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陆西临的心中,他压根不能和言蹊解释白晓莲到底是什么身份。
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想好白晓莲到底是什么身份!
言蹊越想越难过,眼眶憋得通红,鼻尖酸胀,加上四周侵蚀而来的寒冷,更让她狼狈不已。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温暖。
言蹊转过头,却见身后的男人面含微笑,正望着她:“就这样一个人在街上走,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