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也是始料未及,不过细想下来,倒也明白其中缘由,他这次本是充当和事佬,自然要给足郑疏安面子。
思及此,她没有扭捏,接过菜单,不忘对穆老道了一声谢。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穆老一直在和郑疏安聊天,问及老爷子去世的事,又问了公司的情况,期间,聂友亮一直想要插空说话,但得到的回应却很少。
他除了陪着干笑两声,基本无话可说。
明眼人看得出,穆老有心晾着他,至于这缘由,无疑不还是做给郑疏安看的。
卓尔坐在一旁,看得真切,甚至猜到一会儿穆老就会正式切入主题,恩威同施,让郑疏安不好拒绝。
没一会儿,菜就来了。
郑疏安帮穆老盛了一碗汤,再然后是给卓尔盛了一碗。
待到坐下之后,穆老突然话锋一转,“我在山间避暑的时候,常常会想起一些往事,那时候你爷爷还在,得空的时候他会来山里找我,和我喝茶下棋。他总跟我说,人呐,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凡事不要赶尽杀绝,总要留一条退路给人家。”
说到这里,他泛着精明的目光看向郑疏安,“我其实挺赞同的,你觉得呢?”
郑疏安不慌不忙,他端起茶给穆老倒了一杯,同样的四两拨千
斤,“以前我也相信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现在却觉得,退一步,换来的也可能是蹬鼻子上脸。”
穆老顿了顿。
包括聂友亮在内,他的脸色也不佳。
不过穆老怎么会被他区区一句话就劝退,他很快就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理也要让三分。”
说完,他似有似无的看了眼聂友亮,“今天你聂叔找到我了,虽然是你们两家的事,也的确是静云做错事在先,但是疏安,你可以不原谅他们,可我这个老头子的面子你总要给一点吧?好歹人家也求我来着,是不是?”
郑疏安眉眼淡淡,他夹了一块虾肉放在卓尔碗中。
才缓缓应道,“世间万物,都要有度,过度为丑,适度为福,水冷却至零度,便会结冰。加热至沸点,必然沸腾。与人相处,最难得是适可而止,只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您也明白,却不见得别人也明白。”
穆老沉吟了几秒,随后用目光示意聂友亮。
下一秒,聂友亮立即举起手中的茶杯,表情诚心诚恳,“疏安,静云是剑走偏锋,其实为人你是很清楚的,这一次是她做得不对,我这个做父亲的,替她向你道歉。只不过,你惩罚也惩罚过了,是不是也该收手了?难道你还真打算要把你
聂叔的公司弄没了吗?”
“聂叔这话实在是言重了。事实上,我只是将郑氏与聂氏解除合作,至于其他公司,我可没有出面干涉,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是?”
话音落地,郑疏安笑容微敛,“卓尔身怀六甲,如果那天稍有个意外,恐怕就不止是轻而易举的一句犯错可以代过的。”
聂友亮脸色僵了僵。
他连忙看向穆老,带着求助的眼神。
后者停顿了一瞬,才道,“疏安,你今天既然来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考虑过的,所以你不妨直说,到底要你聂叔如何,你才消消气?”
闻言,郑疏安依然摇头,“我说了,静云是任性也好,一时糊涂也罢,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她伤我妻女,又中伤我的公司,带来负面影响。其实只是终止合作,已经算是轻的了。”
他的话刚说完,聂友亮倏地站起身来,“疏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是老爷子在世,也不会让你如此赶尽杀绝,这样,我跟卓尔亲自道歉,怎么样?”
郑疏安不语。
见此情形,聂友亮立即来到卓尔面前,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形势所逼,他也没办法了。
他规规矩矩的对卓尔鞠了一躬,表情也尽量诚恳,“卓小姐,这次是静云做得不
对,包括以前,如果在言语方面对你不尊重的地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代替我女儿,也包括我自己,跟你诚心道歉。”
卓尔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眼一脸讳莫如深的郑疏安。
最终,还是给了台阶,“聂叔客气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没有往心里去。”
聂友亮面色沉了沉,无声的返回到了座位上。
轮到穆老开口,“疏安,你老婆都松口了,你是不是也......”
郑疏安却是笑,“好久没和您一起吃饭了,不如先吃饭,再说?”
穆老噎了噎,不过见他态度没有之前强硬了,这也说明并非完全没有回旋余地,脸色就也缓和了一些。
然而直到饭快吃完了,郑疏安始终没有表态。
就在穆老准备再一次开口时,郑疏安忽然道,“要我放过聂氏一马,也不难。只要做到两点,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见状,聂友亮连忙问,“你尽管提。”
郑疏安看了他一眼,“第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家的合作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