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溶被凤随按在地上,气得快爆炸了,“老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凤随一拳头又砸了下来,直接把他后半句话都给打回了肚子里。
凤随死死盯着他,一双眼睛涨得通红,“你算计我,我看在你是一条狗腿的份儿上,忍了。但你连我兄弟一起算计,谁给你的狗胆?!”
曹溶被他一拳险些打出了脑震荡,耳朵边都是嗡嗡嗡的,眼角的余光瞥见曹九黎的脸露了出来,但很快就被人一脚踹飞了。
他记得这个叫司空的人,能解机关,身手也好,是凤随手下的一个大杀器。
曹溶怎会甘心被凤随压在地上打,他使了个暗招,一拳捣在了他的腰侧。他早就观察过了,凤随那里有一道破口,破口周围有血迹,明显是受了刀剑伤。
凤随果然疼的一缩,曹溶一个鹞子翻身,将凤随从自己身上甩了下去。但他刚爬起来,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又被凤随一脚踹翻在地。
曹溶五脏六腑都像是扭绞在一处,一抬头喷出一口鲜血来。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严桐也抬起一脚,踹飞了挡在丁涛身前的小兵,丁涛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自己的亲兵,却被这一股大力拽得站立不稳,向后踉跄起来。
丁涛怒喝,“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大庭广众……”
话没说完,被严桐一拳捣在脸上
这一拳又快又狠,丁涛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响,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两管鼻血哗的喷了出来。
丁涛是武将。
将与兵的区别,就是兵要能打,但将要懂得统筹,能把士兵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上,去组成一个高效运作的团体。
所以丁涛自认是一个脑力工作者。
何况他已经快四十的人了,论拳脚是怎么都不能跟严桐这种正值壮年,如狼似虎的士兵相提并论的。
再说以他的职位,他不想动手的时候,谁能逼他动手呢?
严桐却并不觉得解恨,反而被鲜血的颜色所刺激,心头越发狂暴。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劈手一个耳光,咬牙切齿的骂道:“老王八,说的时候是协助,打起来就成了缩头乌龟。被你这种王八所害,老子的兄弟死不瞑目!”
严桐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这要是在战场上,以下犯上,他是别想活了。但此时此刻,严桐却觉得能有机会痛殴这王八一顿,能跟死去的兄弟们说一声“老子替你们出了一口气”,哪怕是拼上一条命,也他娘的值了。
严桐手劲儿极大,这一耳光打过去,丁涛的半边脸颊都肿胀起来,牙齿也松动了,想要怒骂对他施暴的人,却只是发出了呜里呜噜的声音。
他带来的几名亲兵都被人缠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抢过来救他。
曹九黎就在丁涛身后,清清楚楚看着这一幕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但他拳脚都被司空锁死了,根本冲不过去。
司空也不跟他拼命,他只是缠住他,四两拨千斤一般,将这人困在自己的包围圈里。其实在折腾了一整夜之后,他也有些精疲力尽了。这会儿真要让他跟曹九黎拼命,他也不一定拼得过。
但司空知道,曹溶身边这个侍卫是有两下子的,要想痛殴曹溶和丁涛,就必须拦住了曹九黎。
曹九黎简直要疯了,他抬手向司空的领口抓去,怒吼道:“我家大人不过是领命行事,他有什么错?!”
司空抓住他的手腕,扭身后退,一脚踹在曹九黎的膝窝里,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上面的人说一句打狗,你家主子就提刀上阵,再亲手将它切成一块一块……”司空攥着他的手腕,胳膊肘向前一轮,撞在了曹九黎的太阳穴上,恶狠狠的骂道:“这么一条懂事的好狗,不打他打谁!”
曹九黎遭受重击,眼前顿时一黑。
凤随将暴怒的严桐从地上拉了起来。
严桐双眼通红,不住的喘着粗气,显然还没有从愤怒之中回过神来。被他按在地上狂殴的丁涛已经鼻青脸肿的看不出人形了。
凤随转头望向四周,就见曹溶的公事房已经被砸得什么都不剩了,一众帮手也都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曹九黎受伤倒是不重,但受伤不重才是司空留给他的最要命的一道伤——主子都快被揍死了,他一个护卫却手脚齐全,只是受了点儿轻伤,以后曹溶还会不会继续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曹溶和丁涛这一对难兄难弟俱是满脸血地躺在地上,死活不知。但凤随知道,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死是死不了的,顶多断条腿,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打人也是有技巧的,有些伤看着不严重,也不至于伤及肺腑,但却会让当事人疼到想死。
司空到最后也打红了眼,他一个人把大门口冲进来拉架的皇城司禁军的半个小分队都给干翻了。
当然这也不全是因为司空勇武,而是这场架打到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就算一开始司空给人家造谣偷人什么的,大家这会儿也都知道了真实的原因。
主要是严桐和他手下的那帮家伙都是直脾气,一打起来就憋不住火气,骂骂咧咧的把什么都嚷嚷出来了。
有个词儿叫兔死狐悲,大家都是当兵的,稍一代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