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的身份为一群不幸受害的少女进行辩护。伊莎贝拉很清楚,有着如此之多的事务需要她处理,从布伦海姆宫往返伦敦奔波是一件不现实的事。
尽管,她是那么想回到布伦海姆宫,她美丽的宫殿中去。
汤普森太太肯定将一切都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米德太太会做出一桌子的盛宴等着她,全是她最爱吃的菜肴;花园里是波斯维尔先生精心呵护的花朵,河水里游过一群肥壮可爱的鸭子——一切都会如同夏日应有的一般惬意舒适。
她想去范德比尔特学校看看那儿的孩子,她想去爱德华的坟前拜访。夏天快到了,也许她能将海伦米勒从学校接回布伦海姆宫中,要是她能把夏绿蒂带回来,这两个孩子该相处得会有多好?她们都经受过苦难,小小年纪便成熟得不可思议,恐怕会成为彼此无话不谈的知己。
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酸。
阿尔伯特还未问起他们收养了一个女儿是怎么回事,伦道夫·丘吉尔夫人也不曾谈及。
伊莎贝拉与温斯顿秘密地商议过这件事,他们别无他法,只能谎称夏绿蒂已经死去。谁也不会理解他们为何会任由一个杀手,一个德国的间谍带走了她——要向阿尔伯特解释埃维斯与他们之间的牵连,不提起康斯薇露,又不让对方觉得自己出轨了,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跟随着埃维斯一同离开,是夏绿蒂自己的决定,她说服了温斯顿支持自己的想法。可没有与她相处过,谁又会相信这个小女孩老成得就如同成年人一般,足以理智清醒地为自己做出选择呢?
别想这些了。康斯薇露轻声唤了她一句,他们很快就要召唤你进去了。
伊莎贝拉刹那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并非坐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马车上,而是正身处外交部与印度部办公室大楼里,坐在一间满是内阁成员的会议室外——几乎所有的重臣都到达了:索尔兹伯里勋爵(外交和联邦事务大臣,首相,上议院领袖),哈里斯伯里勋爵(**官),她曾打过交道的德文郡公爵(理事会主席),贝尔福先生(第一财政大臣,下议院领袖),张伯伦先生(殖民部大臣),及兰斯顿勋爵(战争部大臣);间接推动了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的乔治·戈斯金(海军大臣),查尔斯·里奇先生(贸易委员会主席,下议院议员代表),卡多根勋爵(爱尔兰总督),巴尔福勋爵(苏格兰国务卿)。
此外,还有一些尽管职位不高,却因为人脉或者威望仍然在政府内有一定影响力的勋爵们也在出席之列。北安普顿侯爵,艾略特勋爵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例子。阿尔伯特也出席了。这场内阁会议虽然主要议题是与德兰士瓦共和国的公约,但却要先讨论几句塞西尔·罗德斯及库尔松勋爵的案件。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不具备任何政治职位,因此不能旁听,只能待到议题正式开始后,才得以进去。
怎么样?她急切地询问着康斯薇露。你听到了什么?
就如同公爵所想的那样,他们同意库尔松勋爵的案件已经令政府立于岌岌可危之地,只要处理不当,就会引发一场不信任动议。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用在讨论如何能避免这一点,以及一旦发生了该如何应对。康斯薇露说道。
就这样?伊莎贝拉失望地追问道。
哈里斯伯里勋爵提到政府应该派出官员前往德兰士瓦共和国进行调查,收集罪证——这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张伯伦先生则指出,要做到这一点,英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之间的关系就必须确定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他们马上要开始讨论正式的议题了。
康斯薇露话音刚落,就有一名男仆毕恭毕敬地走到了伊莎贝拉的身前。“丘吉尔先生,”他轻声说道,“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刚刚迈进会议室,伊莎贝拉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长桌上端的索尔兹伯里勋爵。
对于一个脑袋已经接近全秃的男人而言,他的胡须不同寻常地茂密,就好似头发都长到了下巴上去似的。
这是伊莎贝拉的第一印象。
紧接着,她就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尽管他只是沉稳,平静地坐着,狠辣与老谋深算都被他藏在贵族的不动声色之下,如同披着羊皮的野兽,温和的外表下藏着锐利的血盆大口。
“丘吉尔先生,欢迎。”他率先开口了,甚至站了起身,剩余的内阁成员也跟着一同站了起来,“请容许我代表英国向你表示谢意——我们原本以为要用更多鲜血,子弹与税务才能得到的结果,你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便兵不血刃地做到了。‘笔杆远比剑尖更有力’,莱顿勋爵诚不欺我。”
“您过誉了,索尔兹伯里勋爵。”伊莎贝拉谦卑地鞠了一躬,“身为女王陛下的臣民,这是我应为不列颠帝国尽的职责。”
“请容许我向你介绍今日这场会议上的来宾——”索尔兹伯里勋爵一边说着,一边指点着在场的勋爵先生们。他提到一个,伊莎贝拉就走上去与他们握手,寒暄。仅仅只是打招呼,就花去了半个多小时。
“恐怕我们时间不多了,”慢悠悠地向伊莎贝拉介绍了最后一个内阁成员,索尔兹伯里勋爵瞥了一眼房间内那装饰豪华的大钟,说道,“丘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