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商议此事。在王室施加的压力下,他们当天就联系了塞西尔罗德斯,还有库尔松勋爵夫妇。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他们已经在赶回伦敦的路上了。敬爱的女王陛下要求他们立刻回到英国,接受审查——要不是亲爱的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将此事上升到了挑起英德战争的层面,恐怕女王陛下也不会如此坚持呢。”
伊莎贝拉这时才明白为何塞西尔罗德斯没有继续派出人追杀他们。
他们不可能找到塞西尔罗德斯勾结德国政府的证据,像他那么狡猾的人,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录音那一次,既有运气的成分,也是他的疏忽,想不到我们竟然能将他的计划看穿,并且套出他的话来。他现在想必已经毁掉了唱片圆筒,恐怕还有许多其他相关的证据。
康斯薇露有些不安的声音在伊莎贝拉心中响起。她没有因为埃维斯的离开而一蹶不振,甚至没有让任何哀伤逃脱内心。从成功越狱的第二日太阳升起以后,她就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远比从前更活跃地参与到了眼下发生的一切事务当中。
即便法庭找不到他勾结德国的证据,那也无妨。伊莎贝拉说道,她现在已经逐渐摸清了政治游戏的规则。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目的只是逼迫他站在法庭上面对指控,有多少能够成立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确诬陷了当时根本不在领事办公室的我作为刺杀风波的嫌疑人,只要能确定这一点,人们自然会认为他必然与德国政府之间有勾结,且不论还有我们从监狱中带出的证据,光是这一点,就很有可能让他以叛国罪的名义而被绞死了。
但是要确定这一点,今日的这场采访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伊莎贝拉先是与温斯顿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显得他们这场“突如其来”的采访感到十分困惑不安似的。“各位,早上好,”温斯顿率先开口了,安娜特意加深了他们裸露肌肤上因为这一路的经历而受的伤痕,为的就是让人一看之下便认为这是两个饱经风雨的英雄,“听着,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与我的表弟躲在此处的消息,但我们只想尽快回到英国——”
“那为何你们会在此处留宿三天呢?”一个法国记者开口了,他显然在开口以前打听了不少消息。
“这是因为我与温斯顿的视力在此前的□□中受损,对日光十分敏感,才促使我们不得不停留在此处,待视力稍稍恢复后再继续上路。”伊莎贝拉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立刻温和地接话了。她此话一出,五,六个记者就像突然嗅到骨头的野狗一般兴奋地跳了起来。“□□——请您再说得详细一些!”“您与温斯顿丘吉尔先生是否就是那两个因为越狱而被通缉的英国记者?”“您认为您的这种公然违法行为是否会进一步恶化英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之间的关系?”“请问您与温斯顿丘吉尔先生从一开始就被关押在监狱之中,而非对外声称的酒店吗?”
“先生们,就像我们之前所说的,我们只想赶紧离开此处,回到英国。”温斯顿适时地抛下一盆冷水,浇灭了那些争先恐后记者们的热情,“恐怕我们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接受你们的采访——”
“事实上,丘吉尔先生,和丘吉尔先生,我认为您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此时将您们在南非的经历公布于众。”角落里的一名记者站了起身,他是被威廉安插在记者中的内应,目的便是推动这场采访如同计划中一般地进行。“不日,罗德斯先生,还有库尔松勋爵夫妇便会抵达英国,在被召唤上法庭以前,为了保全自己在此事中的形象,您认为他们会拒绝在媒体前为自己而辩护吗?倘若您们在那之后才将己方的说辞放出,未免有强辩的嫌疑,公众也容易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从一开始就立于不利的地位……”
温斯顿与伊莎贝拉配合地流露出了犹豫的神色,频频交换着眼神,他们可没打算用目光交流什么,但是他们确定这些记者肯定会从中读出些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报纸上,他们的行为必须看上去是无奈之下的自保之举,而不是大张旗鼓的宣扬。
“丘吉尔先生,我赞同适才那位先生的说法——现在全世界都在翘首盼望得知您与您的表弟是如何奇迹般地生还,以及罗德斯先生,库尔松勋爵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也许您可以先谈谈这一点——譬如,您会指认罗德斯先生为□□您与您的表弟的幕后推手吗?”
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她平静地回答,“事实上,在刺杀风波过后,我与我的表兄冒顶了沦为战俘的那两名英国记者的位置,被送去了塞西尔罗德斯的坟场——那是,先生们,罗德斯先生为了手不沾血地处理他的政敌与对手而设立的监狱。”
她的话,不出意料地,引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呼。紧接着又有几个记者询问了更多与监狱有关的问题,在回答中,温斯顿简要地描述了一下监狱的内部构造,以及德弗里斯残酷的管理。他尤其强调了这座监狱中关押的犯人,提到了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无辜的善良之人,只因为挡在了塞西尔罗德斯追求权力,或者帮助他人追求财权的道路上,就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扔进了监狱,从而无声无息地死去。
作为证明,伊莎贝拉向众人展示了刘易斯先生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