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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2 / 3)

仗还是打到了近午时分,布尔人才发出了撤兵的信号。

那时,阿尔伯特已经浑身上下都是瘀伤,擦伤,手臂酸麻得几乎无法抬起,耳鸣严重得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但他就连一分钟的休息时间都不能有,事实上,从那天起,他就几乎没有休息过,神经时时刻刻绷紧着,警惕着布尔人军队的下一次来袭,操心着城内物资的定量发放,一次又一次地派出侦查小队探知着敌方的动向,不眠不休地研究着作战计划。佩恩西蒙斯将军的军队被拦截在了彼得马里茨堡的西侧,布尔人毁掉了从彼得马里茨堡到德班港的铁路,并且沿线布下了几十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使得英军无法前来支援德班港。而在那场血腥的守城战过后,驻守的军队失去了将近一半的人数,伤残的有500多人,而他从英国带来的突击队也死了60多个人,伤了30多个。这么一点军队与城外驻扎的一万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布尔人军队相比,战斗力悬殊得简直如同一只对上大象的山猫。若不是有阿尔伯特亲王号在港口坐镇,阿尔伯特早就失去了这座城市,但即便有前无畏舰,这座城市的存亡仍然系于他一人身上,只要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迟到的情报,都有可能使德班港在援军到来之前便覆灭。

电话铃声猛然刺耳地响起了,像一根尖利的针猛然刺入他的耳朵,直插他的脑海之中。阿尔伯特迅速抓起了听筒,“这里是马尔堡公爵”,他低声对话筒说着。

“阿尔伯特,是我。”

一个最不可思议,最不可能在此刻响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了,温柔而又充满力量,如同温泉般潺潺流淌进他的耳中,抚慰了一切刺骨的疼痛。阿尔伯特骇然地拿开了手中的铜管,盯着它打量了几秒,仿佛那上面随时会冒出伊莎贝拉的脸一般,才将它又凑回了耳边。

“Isabel my love,是你从德阿尔打来的吗?”

“是的。温斯顿认识这儿的一个人,才让我打通了这电话,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联——”

“你怎么会在德阿尔?”阿尔伯特听见自己着急地追问道,“伊莎贝拉,难道你——”

他听见电话另一头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她平静的声音便随着沙沙响的电流声传来了。“是的,阿尔伯特,我留下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一点,当然,还有其他的重要事情,你有时间听我说吗?”

在战争爆发的那一天,在伊莎贝拉搂抱住自己,并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亲吻了他的一刻间,阿尔伯特就猜到了她很有可能不会乖乖地服从安排,跟着不列颠派来的舰队回国。但此刻亲耳听到这个事实,仍旧让一丝颤栗顺着脊背爬入心房,像一团火般包裹了他跳动的心脏。

“我有,伊莎贝拉。是什么事?”

但她没有回答,沉默过后传来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在德班港还撑得住吗,阿尔伯特?”

他在电话那头挑起了眉头,低头瞥了一眼那地图,不知该如何回答,唯有苦笑以对。

“这么说,你知道德班港一战的事了?”

“是的,霍尔丹少校都告诉我了。”

伊莎贝拉的声音矮矮的,弱弱的,她努力淡化了她听到消息时的情绪,让自己在电话中显得坚强且冷静。但阿尔伯特仍然能清楚地听出她话语里深深的关切,也能想象得出她此刻五官全因为担忧而皱成一团的模样。

“我还好,至少是活着的。”他叹息了一声,“你呢,亲爱的?”

“也活着,没少胳膊没少腿。”

这个回答让他们都微笑了起来,在战争的面前,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阿尔伯特,听我说……”那轻轻的笑意结束后,伊莎贝拉便开口了,阿尔伯特静静地聆听着,尽可能地将听筒贴紧自己的耳朵,好让她的声音离得更近一些。才分别了不到两个星期,他便已经发觉自己正疯狂地思念着她。连日的战事,繁忙的事物还有止不住的疲惫暂且压抑住了那心情,却都在此刻全都死灰复燃,刹那间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倦怠,只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亲吻着她,占有着她,并将整个世界都抛在脑后。

伊莎贝拉先是将她如何意识到这场战争的爆发是源自于库尔松夫人与塞西尔罗德斯的所作所为的过程简要地向他诉说了一遍,她承认自己偷看了蓝箱子的密码,因此才得知了那么多的机密资料。但阿尔伯特知道,以自己的谨慎程度而言,伊莎贝拉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估计她兴许是在军舰上遇到了别的鬼魂,并通过对方得知了密码,因此也没有过多地追问,只是暗暗在心中责怪自己怎么没能发现这其中的种种蹊跷之处。

“你的想法是对的,库尔松夫人远在英国,我们不能完全只靠珍妮姨妈与王子殿下对付她。目前来说,我们的确只能从塞西尔罗德斯入手。我会向张伯伦先生提及他的所作所为,但恐怕他将会需要比你手中的笔记更加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革职。”

“我会做到这一点的。”她轻声保证着,阿尔伯特能听到她的手指不安地刮擦着话筒的些微声响,也不知她是不是将那当成了自己的面庞,“那么……你也要在德班港坚持下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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