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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1 / 3)

以阿尔伯特初次认识康斯薇露时的恶劣印象而言, 他从想过自己某一天,第一件从床上清醒后想做的事情,便是如何让自己的妻子快乐起来。

这天是24号清晨, 前一天下午,他与康斯薇露都被一辆艾娃特别定制的, 宽敞舒适而又暖和的马车送回了伍德斯托克, 这当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痊愈,康斯薇露才刚刚从伤寒的高烧中恢复,而他的因为脑震荡引起的疼痛还在持续着, 但伦敦实在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即便升起火炉也无法驱散的,让阿尔伯特肩膀无比酸疼的阴寒, 糟糕的空气, 永远见不到一丝蔚蓝的天空, 还有那嘈杂的, 即便是凌晨也有马车嘚嘚哐哐地经过的街道。因此,医生刚宣布他们的身体能负担一点儿轻微的旅行, 阿尔伯特便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布伦海姆宫。

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 他希望能在那儿度过圣诞,这个对阿尔伯特而言无比重要的节日, 同时也希望着布伦海姆宫的节日惯例, 能让他的妻子高兴起来。

是的, 直到今日为止,他与康斯薇露都不曾讨论过那一场“意外”。

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是否知道那是一场人为的谋杀,但无论如何, 官方已经将此定义为一场“意外”,因为某个人——或许是库尔松夫人,或许是路易莎,这两个人心狠手辣程度如今在阿尔伯特心中已经不相上下,如今又已联手,令得他难以分辨究竟是谁的所为——想要让大家相信这是一场意外的程度之甚,竟然又犯下了另一宗谋杀。

罗克斯堡公爵所带领的仆从,还有来自附近的科尔丁厄姆警察在找到阿尔伯特与康斯薇露之后不久,便在他们坠崖的地点附近发现了两具摔在岩石堆中,面目损毁的男尸,以及两匹死马。科尔丁厄姆警察由此便草率地得出了这是一场不幸的马车翻车事故的结论,等阿尔伯特得知此事而拍电报去询问时,只得到了那两具男尸早就埋在了附近的教堂中的消息。因为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他的贴身男仆,哪一个又是那可怜的无名马车夫,便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科尔丁厄姆警察还反过来在回复的电报中询问阿尔伯特是否能代为通知切斯特的亲属,因为他的直系亲人都已去世,而他们没有时间去追查他是否有还在世的远亲。

阿尔伯特自然不会去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切斯特根本没有死,他与那马车夫恐怕早已在路易莎或库尔松夫人的安排下逃往了国外,只要有足够的钱,搭上一艘开往这些国家的商船简直易如反掌——至于是哪儿就根本没人知道了,可以是美国,可以是澳大利亚,也可以是南美洲。

而那两具男尸,阿尔伯特也能大致地猜出究竟是怎么来的——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济贫院中有着大量的只要给口饭吃就愿意跟着去工作的,无家可归也没有任何亲人家属的男人。只要找来两个身高体重与切斯特及那马车夫相仿的,那之后再打晕过去,带到坠崖附近的地点,先用石头将脸砸的面目全非,再连同两头死马,或者是被药昏了的活马一同扔下山崖,便能伪装出事故的模样了。

这个计谋是如此的天衣无缝,甚至就连康斯薇露在车站留下的那张纸条,也是仿照了她如今的笔迹来写——爱德华严格遵照贵族传统,要求康斯薇露手写了每一张寄给宾客的慈善晚宴请帖,库尔松夫人——无论那张纸条是否她的作为——都必然发现了笔迹与之前信件的不同之处。因此,要是那张假借康斯薇露名义而寄给威尔士王子的纸条已经被她悄悄地处理掉了,阿尔伯特也不会觉得奇怪。

库尔松夫人与路易莎唯一没有预计到的意外,就是梅·格雷特,玛德·博克,以及艾略特这三人所构成的,极其奇妙的关系网。

但现在,阿尔伯特已经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了。

“意外”也好,对付路易莎与库尔松夫人也好,他奇迹般扭转了的政治命运也好,都可以留到圣诞节过完,他的精力恢复得更好以后再去处理。眼下,对阿尔伯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妻子。

康斯薇露很虚弱。

这并不是指她身体上的病痛——实际上,她从伤寒中恢复得很快,几乎都到了让医生感到惊叹的地步——而是精神上的萎靡,这当他还在伦敦诊所,得到医生的许可去探望她之后便发现了。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凭借着怎样惊人的意志力,在根本不知道会有救援的,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绝望地等死的前提下仍然坚持求生,但它的消逝,似乎也带走了一部分康斯薇露眼中时常闪烁的火花。当他来到她的床前时,她看起来对一切都十分厌倦,除了谈论几句这间诊所以外,她几乎对任何话题都没有兴趣,当阿尔伯特企图询问她在马车上为自己讲述的那个故事的后续时,康斯薇露则干脆地答以一句“我不记得了”。

因此阿尔伯特打定主意要让她重新振奋起来。

他下楼吃完早餐以后,便又回到了楼上的主卧室,轻轻敲了两声后,便推了开来,此前他已经询问过伍德公爵夫人是否起来了,并且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康斯薇露似乎刚刚才吃完早餐,托盘仍然放在她的面前,她还未梳妆打扮,深褐色的短发有些蓬乱,耳边还翘起一绺。而她则聚精会神地着手中拿的报纸,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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