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你的内心能稍微从愧疚中解脱几秒。只有给你一个吻,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玛德重新在沙发上坐好,翘起了双腿,从手包里摸出了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上,“好了,艾略特勋爵,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把路易莎小姐称呼为‘魔鬼’?”
“你知道我去见的人是她?”他就好像一个惧怕恶狗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触一条烈性犬般,缓慢地,始终保持着面朝玛德的姿势向她对面的沙发走去。
“我知道谁住在你嘱咐马车夫带你去的那栋住宅之中,艾略特勋爵。”玛德徐徐地将一口烟雾喷在了他的脸上,“给你一个忠告,下次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住在哪,就别给马车夫一个真实的地址——我手上那份伦敦贵族与皇室宅邸分布地图就是这么一点点完善的。”
不耐烦地拂开烟雾的艾略特勋爵定定地注视了她几秒,随即放松下来,又恢复了他惯常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很抱歉,博克小姐,你得去别的地方挖掘你的头条小新闻了。我对你无可奉告,而你如今从我这儿赚到了一个吻,也是时候离开了。”
“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公爵与公爵夫人如今下落不明的事情。”玛德反唇相讥道。
“是的,我很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与你之间突然就有了坚实不破的信任,以至于我会如此轻易地将你想要的消息告知于你。我很抱歉,但是如今的情形下我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你没有必要相信我,事实上,如果你相信我,那你就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玛德瞥了一眼烟灰与烟头已经堆积得如山一般高的烟灰缸,顺手便拿起了艾略特勋爵的威士忌杯子,往里点了点烟卷,这一举动登时惹得对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我此刻的诉求与你的诉求是相同的——那就是让公爵与公爵夫人平安归来,我们之间不必有信任,但是却能有合作。”
“你想谈谈合作?”艾略特勋爵霍然站起了身,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苍白的面庞上高高鼓起了几条青灰色的血管,“这个世界上,我此刻最不想与之谈合作,甚至是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失败吗,博克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与路易莎小姐谈判了几个小时,最终却只拿到了一个虚假的地点吗,博克小姐?知道为什么之前伦敦铺天盖地都是我与公爵夫人的不实流言吗,博克小姐?这一切都是拜你的那篇报道所赐,你让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爱着我最好的朋友的妻子——而这成为了用以对付公爵与公爵夫人,甚至是用以对付我的武器。所以,你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库尔松夫人的走狗,而我又凭什么和这个世界上我最为憎恶的女人合作?”
“凭你最好的朋友与你爱过的女人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苏格兰的雪地上,而你是唯一能够救出他们的人。”
玛德狠狠一使劲,便将艾略特勋爵又推倒在沙发上,与她的力气相比,对方简直就是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鸡。
“我也许是库尔松夫人的走狗——尽管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也许不是,你不知道,你不能确定,但如果你把你的个人喜好放在了拯救你的朋友的性命之前,那么我现在就立刻离开。是的,没错,我写了那篇报道,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篇报道会导致如今的这个结果,就像你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会成为你这辈子吃过的最后悔的一顿饭。我们没法知道我们行为的后果,艾略特勋爵,但偶尔有时上帝会给予一个让我们偷窥一眼的宝贵机会,而你如今手握着这个机会,却要白白地将它浪费在自暴自弃上。”
“小心你的言辞,博克小姐,你根本就不知道在格罗夫纳广场19号中发生了什么!”
“但我的确知道路易莎小姐给了你一个地点,尽管你认为那是虚假的——”
“她告诉我那是虚假的!”
“那么她一开始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地点?”
“为了要让她说出公爵与公爵夫人的下落,我同意了她的某个要求,而作为回报,她告诉我了一个地点。然而,在她要求我履行部分的要求内容时,她看穿了我的谎言,从而告诉我那个地点是虚假的。”
“还告诉你了你是一个多么失败而又愚蠢的朋友,就此葬送了公爵与公爵夫人获救的唯一希望,云云,是不是?”玛德冷笑了一声,问道,而艾略特勋爵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不会怀疑艾略特勋爵为了拯救公爵与公爵夫人,必然禅精竭虑,使出浑身解数,就像是应付斯芬克斯的难题一般应付路易莎小姐,在这个前提下,她仍然能让他比一只斗败了的鬣狗还不如一般的颓废姿态回到酒店中,玛德可想而知她对付男人的手段有多么高超。然而,在让人说出自己不愿意说出的秘密这一方面,玛德自认自己的手段要是排第二,世界上便从此不再存在冠军。而这正是她对记者这个行业有着无比的热情与动力的原因。
“那个地点未必是虚假的,艾略特勋爵。”她开口说道。
热衷于挖掘人性中的黑暗秘密的她实在是经手了太多太多希望能用自己手上握有的信息换取利益的人群,这其中大到与古巴反抗势力合作的军火走私犯,渗透进法国的普鲁士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