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的丈夫在担忧,我敢打赌她们再乐意不过听听年长的贵族夫人说说现在的政治状况,哪怕只是为了安安自己的心。但是,年长的贵族夫人们却并不和她们坐在一块。说明即便是保守党内,也有着派系之别——尽管可能这个派系可能就只是资历深浅的区别——也足以在贵族夫人间划下一道清晰的界限。令得她们不会相互交谈。
既然这样,那还是保持这样的宁静,会更好一点。
伊莎贝拉在心里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强迫自己埋首进了书本。然而,坐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几个贵族夫人一直在小声地议论着现今伦敦社交圈的最新新闻,搅得她难以专心在那些本身就有些枯燥无味的历史描述上。最终,她不得不拿起了自己的书本,换到了会客厅里的另一个空位上,也就是玛丽的身边。
“早上好,康斯薇露,你今天起得有些晚,我希望不是因为我的招待不周导致你没有休息好。”
看见她的到来,玛丽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笑眯眯地低声对她说道。
那之后,伊莎贝拉便一直在跟玛丽商讨着伍德斯托克学校的事情。
说是学校的事情,实际上,她没有向对方泄露太多的细节——即便对方是康斯薇露的朋友,她也还是秉承着弗兰西斯教导给她的原则:与没有共同利益的贵族交往时,永远要小心谨慎——只是简短地说明了自己正在为教会与慈善钱款的事情而发愁,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至少目前来说,教会是反对伍德斯托克学校开办的三大势力中最容易摆平的一个。
“这可太好办了,”玛丽一听,就立刻笑了起来,“倘若你再在马尔堡公爵夫人这个位置上坐久一点,你便不会来找我询问这个问题了——我同意你的看法,这种事情决不能通过直接给教会捐款来解决——上帝原谅我这么说,它们可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吸血虫——当然,你也不能直接把钱送给那些需要的家庭,否则他们只会越来越贪婪。不过,在你之前,早就有其他的贵族夫人烦恼过类似的问题,她们得出的解决方式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慈善协会,通过举办慈善晚宴等方式来筹集善款,然后将它们再发放给穷困人口。只要让他们看到这些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那些穷人自然就会感恩戴德,绝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紧接着,她又向伊莎贝拉解释了该如何设立一个像样的,能够自我运营的慈善协会,以及一些必要的条件,“首先,你得必须是大不列颠社交界里兼具高贵地位与优良名声的贵族夫人——这样才能尽可能地邀请更多的各界名流来到你的晚宴上,获得更多的捐赠。”她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
第一条我们就无法做到了,康斯薇露。伊莎贝拉懊恼地在内心说。
那倒不见得。站在一旁的康斯薇露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或许我们现在还没能在大不列颠社交界拥有良好的名声,但那不意味着范德比尔特这个姓氏就一无是处,伦敦多得是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而不得入门的美国富商,倘若我们能举办一场向他们开放的晚宴,即便我们只能邀请来几个旁支末流的贵族,对于美国人来说也已足够,更不用说我们的人民可远远比大不列颠的贵族们要大方豪爽得多——
我就知道上帝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有理由的。伊莎贝拉喜出望外,在内心狠狠地拥抱了一下康斯薇露。
既然康斯薇露已经想出了解决方法,伊莎贝拉本不打算继续与玛丽探讨这个问题,倒想与她探讨几句彼此丈夫政治仕途的发展。昨晚,从公爵的谈及时的语气来看,库尔松勋爵似乎会是他未来的一个强劲对手。
然而,玛丽似乎对她现在面临的麻烦更加感兴趣,几番忽视伊莎贝拉试图转移话题的语句,一直不断地旁敲侧击地询问究竟是什么事情令得她开始烦恼教会与慈善资金之间的问题,几乎令得伊莎贝拉觉得玛丽有些关心过头,幸好这时德文郡公爵夫人开口了——
“我想,我该去恭贺我的丈夫了,”伊莎贝拉站起身,小声对玛丽说道,“他似乎该在今天早上的保守党内会议上得到一个好消息——”
“是吗?”玛丽扬起了眉毛,微笑了起来,“也许你该在这儿等着马尔堡公爵过来,康斯薇露,你知道那些勋爵们都是怎样的男人——他们可不希望看到自己,或自己的同僚被妻子粘着的景象。”
然而伊莎贝拉只是需要一个离开玛丽的借口罢了,并非真的要去找马尔堡公爵。因此对她的建议一笑置之,轻声道歉后便离开了小会客厅,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个与她同龄的贵族夫人——她们倒才是那些迫不及待想要恭贺自己的丈夫的妻子们。
但出乎伊莎贝拉意料的是,她刚走出会客厅,便发现马尔堡公爵正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后者一看到她,便立刻走上来轻柔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
“怎么了,公爵大人?”
莫名其妙的伊莎贝拉询问道,尽管马尔堡公爵还保持着他那一贯冷静自持的面具,但他这不寻常的举动说明秘密会议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并非在指责您,也并非在威胁您,问这番话的原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