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从银虎营出来后骑马打算进城回府,半路想及家中那怀孕的小妾,眉头微皱了皱,回头便问身后的江小山:“那张氏的住处离这多远?”
“不到十余里,快马过去半时辰。”江小山见大公子突然问起这张氏,忙答道。
“嗯,过去看看。”汪永昭想着这路程不远,过去看看那说来像他的孩子再回府也不迟。
他这一翻心血来潮,江小山有些疑惑,这大公子天天路过这离大少夫人不远的地方,怎么今天就突然要去看上一看了?
真是奇了怪了,但做奴才的没资格置疑主子的决定,于是他指了路,扬起了鞭,跟在了汪都司大人的身后。
这厢汪永昭快马过了小苗镇,很快到达了那偏僻的叶片子村,到了那青砖房处,他利落地下了马,江小山上前拍门,好一会都没人出来开门。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江小山一声一声叫着,叫得汪永昭眉头连皱了好几下。
可惜江小山没回过头,要不看到了他那不快的脸色,怕是再也叫不出这叫法来。
“算了。”汪永昭见无人来应门,便道。
“可能有事出门去了。”对那位大方得体的大少夫人颇有些好感的江小山挠挠头道,“要不我去村户家问问?”
“不用,回去。”汪永昭懒得再等,又翻身上马,不待多等就扬起了马鞭。
他快马往前跑时,路过一人,看到那小妇人背着背篓,想了想下次可不会再有心情过来,遂又掉转了马头,让它跑到这妇人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对着那妇人淡淡地道,“这位夫人,可否问你一事?”
那小妇人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汪永昭这才看清了这妇人的脸,她有着一双静悄得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眼珠子黑得就是像他曾在沙漠的死亡之地见过的黑水。
汪永昭不知怎地心里突然一毛,这时在后面骑马跑过来的江小山慌忙停了马,看了这妇人便大叫了一声,“大少夫人……”
汪永昭的眼很快地在她脸上扫了一遍,发现这个全然陌生的女人他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而现在很显然,在江小山叫出她之后,她就是那个替他生了个孩子的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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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那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一眼,张小碗垂下了眼,背着背篓的她朝他福了一福。
“大少夫人……”那曾来送过银子的人又叫了她一声,声音里竟还带着点欢喜,“刚才大公子来看你们,我拍门没听到人来应,料想你有事出门去了,果然如此,现不是正遇上了么?”
张小碗没说话,只是垂着脸站在那,不应也不答。
“回吧。”那男人翻马下来,在她身边淡淡道。
张小碗在心里皱了眉,这才抬眼,朝他又福了福,轻声地问,“可有什么事?”
“大公子是来看你和小公子的……”江小山的声音又欢快地响了起来。
张小碗不知道他欢喜的是什么劲,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不待她反应,那汪大郎就牵了马往她家的方向走,张小碗只得跟在了他的身后。
“哎,夫人,这东西我来替您背……”这江小山说着时,就伸过来要够张小碗的背篓。
只是够着后,被手上沉得压手的重量惊住了,在这一会,张小碗移开了他的手,背着背篓继续跟着那头也不回的汪大郎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一会就到了地方,张小碗开了院门,把背篓放下,看着这两人把马栓在了小小院子里那棵栽下去没多久的银杏树上。
她忍了忍,还是上前对那汪大郎道,“把马栓在外面吧。”
要是小老虎回来,见这人的马栓在了他栽的树上,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出来。
那汪大郎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把马绳扔给江小山,江小山听得话后接过马绳,呵呵笑着把马牵出去了。
这地儿也不大,确实栓不得两匹马,还是大少夫人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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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汪永昭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对着那站在门口的妇人问道。
“出门去了。”
“何时回来?”
张小碗抬头朝外看了看天色,“要入黑。”
汪永昭皱眉,左右看了这打扫干净的堂屋一眼,再看了看那站在那动也不动的妇人一眼,终还是开了口,“倒茶。”
既然来了,还是看上一眼再走吧。
那妇人还是没动身,汪永昭再看她一眼,语气更冷然了一点,“倒茶。”
张小碗听到这口气抬起头,对他淡淡地说,“家中无茶。”
这时江小山已进门,汪永昭见了脸色更冷,“你未曾给她送来银两?”
“啊?”江小山不知所以然地啊了一声。
“去哪了?”汪永昭懒得看他那幅蠢样,也懒得跟这妇人多纠缠,打算速战速决,便对那妇人道,“那孩子去哪了?让小山去找回来。”
江小山一听,忙朝张小碗问,“夫人,小公子去哪玩耍去了?您给我指下路,我好去找他回来。”
张小碗听了朝他淡淡一笑,随即看向了门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
未得江小山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