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终于结束了,想着赶紧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回办公室趴一会。
结果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被院士叫住了,“宋瑾,等会还有事吗?一起跟这个学者吃个饭,我们以后可能会跟他合作。”
能怎么做?宋瑾只能扯着笑,点头答应。
徐瑶小声跟她说,“你包里东西太多了,等会还要背着去吃饭么?要不我们帮你拿回去?”
宋瑾今天穿的衣服没大兜,连手机都没地方放,还是得背着包,于是说,“要不你们帮我把电脑拿回去吧?”
李泽禾这时已经伸出手了,宋瑾就把电脑递给了他。
被院士点名参加饭局的还有系里其他几位领导和老师。
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庄辰。
一行人去了学校附近一家比较有档次的饭店。老外来中国一般喜欢体验中餐,所以系里选择的是地道的本帮菜。
饭桌上,院士和学者挨着坐,宋瑾和庄辰分坐在院士和学者另外一边,圆形桌,宋瑾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庄辰。
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她抬头都能对上他的目光?
可是深究他眼神里的内容,宋瑾又没咂摸出来个什么。
于是干脆低下头,慢慢吃菜。不过她吃的很少,没休息好加上很累,没什么食欲,另外这些菜,她也不爱吃。
她还得时刻留意院士是否会跟她说话,所以院士跟学者的交流,她也得听着,以便随时能接上话。
——啊,这顿饭怎么这么难?
——这是吃饭吗?这是上刑好吗?
后面她干脆放下筷子,只喝白开水了。有人说生活像这白开水,无滋无味,但是相比无滋无味,她更不想要这跌宕起伏、斗智斗勇、时刻紧绷的生活。
就在她内心咆哮的时候,果然,院士没忘记她,朝她示意,她放下水杯,赶紧凑过去。
原来院士还真想跟这位学者合作。
院士跟学者的对话,翻译过来是这样的,“你的学生庄辰现在在我们系工作,而我们组的宋瑾也在从事相关研究,以后合作起来会很方便。”
宋瑾听完心头直跳,手心冒汗,这是要把她跟庄辰捆绑在一起?
她拒绝、她反对、她誓死不从。
默念完这几句话还没三秒,就见庄辰端起酒杯朝她举起来,上扬着嘴角,注视着她说,“宋老师,合作愉快。”
宋瑾刚忙清醒过来,端起水杯,平和地说,“不好意思,酒精过敏,以水代酒,合作愉快。”
过了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空头支票而已,学术上的客套话。
要想合作课题是一件很复杂的事,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学者回国,院士忙起来,或者年岁已高,忘记这应酬场合上的事,那也不是不可能。
酒桌文化嘛,她懂。
想到这,她翘起了两边的嘴角。不过这时感受到斜上方多了道视线,抬头,果然又看到了庄辰。
这人什么毛病?
宋瑾放下筷子,回望过去,顺道好好打量一下学生们口中“超级帅”的老师长什么样。
抛开其他偏见,就单纯外貌来说,关于庄辰,宋瑾能想到的第一个词是精英。
西装革履、名牌腕表、银色袖扣、还有一头时尚的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入某个高档写字楼的精英人士,一点也不像学院里那些朴素的教授们。
至于五官,给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双眼睛。瞳仁很黑,但很明亮,望着你的时候像一小块磁铁,散发出隐秘的磁场,稍不留意可能就被拉进去,像是进入无声的隧道。
但这双眼睛外面像是蒙上了一层帷幔,平静无波,不管是迟到时跟他对视,还是现在这样,猜不到他的情绪,好像一直就是这样无波无澜,自然到毫无痕迹一样。
但是这人散发出来的是气质并不低调,相反有种持才傲物的张扬,特别是刚才的学术会议上,不管是让人艳羡的伦敦腔,还是维持整个会场秩序的分寸感,有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那种自信。
这种人走到哪都会是焦点。刚才这场学术汇报,庄辰肯定收割了一波迷妹。
不过如果一个男人要引起她的注意,还需要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风度。这么多年,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刚才庄辰帮忙重复学者的问题时,她好像有感觉到庄辰身上有这两个字,但很快就打消念头了。
毕竟当时轻松几句话差点摧毁她多年努力的人也是他,有风度的人不会这样让人下不来台,并且事后还忘记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宋瑾觉得这人有点危险。危险的事物通常有两种形态,一种是表面平静自然而内里暗藏波涛,另一种是嚣张宣扬、直白清晰。
宋瑾觉得庄辰属于第一种危险,她自然不想靠近。
此后她一直低着头,细细喝着水,不再朝斜上方看。
这顿饭结束,宋瑾回了办公室。实在有些困,她拿起水杯和一袋咖啡粉,去茶水间接开水。
加一些开水后,慢慢拧起装有咖啡粉的挂耳袋来回摆荡,让咖啡粉充分浸泡,再继续加开水。很快茶水间就弥漫着咖啡的醇香。
两分钟后,泡好咖啡,把挂耳袋中的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