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重变化,还是能把你手上那些经年的茧子都削掉了?”
银霜月见她一片好意,难得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新帝登基,正是排查宫中宫女太监的时候,但是他们没可能一夕间将所有宫女都换了,否则后宫那些活计谁来做?”
豆绿连忙看向银霜月,“可我们不能让主子一人涉险!”
“谁说我要只身涉险,”银霜月说,“你们必须避开宫中耳目,将那新帝身边的贴身侍女想办法弄昏拖到暗处,你还得负责将我变成她,新帝登基守卫森严,这其中艰险比直接硬闯救人有过之无不及,一着不慎落入他人手……”
银霜月表情稍稍变了变,有些不忍,但终究道,“还要劳烦你们先行一步,若落入他人手的是我,更要劳烦你们万万不要耽搁,我这边一旦有变,你们务必要拼死救出银冬。”
“必为主人主子,舍生忘死!”银霜月猜测不错,豆绿是这些人的头领。
她一表态,银霜月顿时放松下来,她嘘口气,慢慢道,“再去探,必定要仔细看清,所有步骤不能有一丁点的差池。”
她这边若能够成事,最差的结果,便是她和那新帝同归于尽,到那时无人继位,佞臣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谋朝篡位,必然还会扶植银冬上位,银霜月相信,只要银冬上位,失去的一切便能够重新回到手中。
当然了最好的结果,是她挟持新帝救出银冬再在脱身之后将其绞杀,届时他们姐弟只管去天高海阔地转一圈,银冬经年埋下的那些暗桩调动起来,那些朝臣们必然会有来求着银冬当皇帝的一天。
当然了,如果不能成事,银霜月一旦落入新帝之手,绝不允许他折辱自己,她若死在新帝手中,银冬纵使摧心裂肺,也必然不会贸然随她而去,他便是咬碎了牙,也定然会为了自己报仇雪恨。
银霜月已然下了命令,只要她一死,那些银冬留给她的死士必然也会拼尽全力救出银冬,况且报仇雪恨哪有那么简单,救他出去那些人必然死伤惨重,手中无人他必然难以接近新帝,刺杀这个路子便行不通。
若那些死士拼死也未能将他救出去,他便要亲眼看着他的长姐和属下都死于新帝之手,自己也在新帝手下苟延残喘,他如何能忍得?
到时候便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他重登大位手握生杀。
银霜月将所有可能都算好,便是无论她是生是死,都逼着银冬活下去,逼着他重新夺回皇位,她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崽子,他若有朝一日没有软肋,必然无所不用极其,届时这天下,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银霜月仔仔细细地将一切算好,一日之后,果然寻到了机会。
刚巧新帝登基满一月,要去宗庙祭祀列祖列宗,斋戒沐浴,礼服焚香,宫中的婢女忙里忙外,正是混进去的好时机。
皇宫,寅时。
天还未曾放亮,今日要去宗庙祭祀,这是个绝佳好的时机,简直如同天赐,连挟持皇帝的车架都无需另行准备,银霜月被一行人夹带着,从皇宫的后面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飞掠而进,银霜月震惊地发现,她这几年几乎要把龙临殿的门槛踩下去一寸,且从不曾知道,龙临殿后院深处,竟然还有私牢!
这个时辰,是日夜即将交替之际,也是所有守卫最疲惫之时,他们来的人多,遭遇一波巡视的飞羽卫才不过五人,迅速解决掉之后,由五人替换飞羽卫巡视,银霜月和背着小箱子的豆绿,成功被送到了宫中。
来往的宫女太多了,银霜月从前从不注意这些宫女,分不出哪些是皇帝身边伺候,哪些只是来回行走的。
豆绿按着银霜月的肩膀,蛰伏在一处假山花丛之后,悄声地在银霜月的耳边说,“衣着带着暗纹的,便是贴身侍候新帝的。”
银霜月揉了揉眼睛,这宫女们来来回回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可能有暗纹……
这时候有两个宫女一个提着宫灯,一个捧着托盘从廊下经过,银霜月在宫灯映照下,还真的看到了暗纹!
眼见着两个宫女转过拐角,银霜月琢磨着挺合适的,正要下手,豆绿却先她一步,跳出去一个宫女脖子上一下,两个宫女就软软躺在地上,还顺手接住了宫灯,和托盘。
银霜月连忙托着其中一个进假山后面,豆绿赞赏的眼神在宫灯下掩盖都掩盖不住,主子虽然没有武艺,但这眼力简直绝了,这两个身形相像的宫女,只有这一个和主子的身形,甚至脸型都差不多,最好伪装。
银霜月托着人到假山后面,一旦不耽搁地开始在宫女繁杂的衣带上上下翻飞,手法十分娴熟地扒宫女衣裳,又震惊了一把豆绿。
不过这样正好,豆绿将托盘和宫灯放到地上,开始借着宫灯的光亮,打开随身的小箱子,给银霜月易容。
也就半炷香的时间,银霜月再出来,便已然变为了一个小婢女,豆绿看着她小碎步地提着宫灯微微弯腰地朝着那个躺在地上快醒过来的宫女面前走去,想要教她如何学宫女仪态的话噎回嗓子。
银霜月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宫女,豆绿出手的时候拿捏了力度,她很快转醒,因为点的穴位,她也没有任何疼痛的地方,只是惊慌地看着银霜月问道,“怎么回事,我……”
“你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