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晴总算是知道月考试卷上的第五题“魏王乃先帝长子, 英武豪爽却英年早逝,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真相?”要怎么回答了。
按理,她这都知道答案了, 也不该再多说什么。
可是, 余晚晴只觉得自己心上痒痒的, 实在有些忍不住, 好奇的问道:“虽然先帝为着名声的缘故遮掩魏王死因,可当年猎场之事, 哪怕是我,瞧着也觉里头很有问题。先帝就没想着查一查吗?”
猎场是要提前清理的,像什么熊啊虎啊的,肯定是要被人提前赶走的。就像是这回他们遇刺时,那些侍卫路上打着的那只棕熊——八成也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再说了,这可不是一只老虎, 而是好几只, 听着就更像是人为的了。而且, 幸存下来的侍卫也说了:那几只野虎不知怎的,仿佛就像是认着了人似的,死命的往魏王身上扑杀——这里头要是没问题才怪!
萧翀端着酒杯喝酒, 语气冰冷:“先帝自是想过要查, 只是死人自是比不过活人的。孝明太子品性温良, 自不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余太后则是哭着跪倒在地,赌咒发誓,绝非她所为, 甚至还举了自己与孝明太子当时亦是随驾作为证据——若真是她所为,自己便罢了,怎舍得叫爱子也身处险地......为着这事,余太后哭晕过去好几次,实是做足了慈母姿态,先帝便也收了疑心。”
余晚晴实在没想到:现下正在慈恩宫装病的余太后年轻时居然还真是这么个人物——还真有点儿传说中那个哭闹绝食,逼得汉成帝亲手掐死自己孩子的赵合德的风范。
真是赵合德第二啊。不服不行啊!
不过,余晚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话虽如此,就算不处置余太后和孝明太子,至少也得惩治一二吧?魏王可是先帝的长子,又是领了先帝的命令方才留在后头,先帝难不成真就一点都不顾念?”
萧翀一杯饮尽,重又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才道:“你说的这个,先帝自也是明白的。只是世间之事,总是有轻重之分,人亦是有取舍之道。魏王到底已经死了,而余太后和孝明太子却是好好在他身边。对先帝来说:既是不舍得处置余太后和孝明太子,那么也没必要再查下去,无论这事究竟是不是余太后做的,他就全当不是余太后做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妻贤子孝的好日子。”
“其实,先帝的选择也无可厚非。”说着,萧翀转眸去看余晚晴,黑眸微眯,反问道,“若是你来选:已经死了的庶长子和心爱的正妻嫡子,你会选那一边?”
余晚晴她才不选呢!
她哼了一声,目光落在萧翀那新倒的鹿血酒上,心里不免也跟着打鼓:天啊,这要是再喝下去,是不是得去叫周美人?
这念头方才一起,余晚晴心里便是本能的拒绝了,顺便也给自己寻了个借口:就萧翀这连喝三杯鹿血酒的狠劲,周美人这样连走两步就要喘口气的,哪里招架得住?!
索性答案也已经知道了,余晚晴也没多说,反倒劝了萧翀一句:“这鹿血酒多少也有些过于滋补了,你别喝太多了。”
萧翀闻言微怔,点了点头,竟还真就十分听话的放下酒杯。
余晚晴略松了一口气,忙又烤了几片肉递过去给他:“所以说,还是要多吃肉,少喝酒。”
萧翀闻言不由一笑,随即又状若无意的反问道:“所以,你真就只是想知道魏王死因?”
余晚晴正吃着喷香流油的烤兔肉呢,吃得她嘴上油晶晶的,闻言也没应声,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萧翀心下不免生疑:这样的事,早已过去多年,当年之人也多死的差不多了,余晚晴便是真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而且,这样的事,真就值得她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几次三番的来问他?
她问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翀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不觉间便落在了余晚晴的脸上。
余晚晴正吃烤肉呢,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一时儿也有些奇怪,忙伸手在脸上擦了擦,试探着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不擦还好,一擦险些没把自己擦成个大花猫。
萧翀瞧着她一张小脸油油的,只那轻抿着的红唇还是红艳艳,油亮亮的,尤其的诱人。
他不由得便又把那些疑心都压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条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油渍,顺口教训人:“你这一手的油,还敢往脸上擦?”
余晚晴十分配合的仰着头由萧翀去擦,嘴上道:“我没注意......”她这吃肉吃得正欢,一时儿还真注意不到其他地方。
话声未落,余晚晴那小动物似的警觉又升了起来,她隐约察觉到萧翀替她擦脸的动作略重了一些,对方看着自己的眸光亦是渐渐深了。
余晚晴:忽然想起这个人刚刚喝了三杯鹿血酒!
余晚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大型凶兽盯上的小鹿——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
越想越怕,越想越慌,余晚晴一时也顾不得桌子上还没吃完的烤肉,慌慌忙忙的跳了起来,开口道:“我,我去小解......”
嗯,古代应该也有尿遁的吧?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