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殿内的空气仿佛都是僵冷的。
不过, 余晚晴素来心思机敏, 略一停顿便自然而然的接口应道:“毕竟,今日初一, 以往你都是去凤来宫的。”
别说, 余晚晴姿态从容, 语调自然,还真叫萧翀怔了一下, 暗想:昨夜里,余晚晴确实是醉晕了, 估计也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萧翀顿了顿, 垂下眼眸, 深深地看了余晚晴一眼。
余晚晴维持着面上的风轻云淡, 回看过去,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昨晚我都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发生........
也不知萧翀是真信了余晚晴的话,还是不想戳破面前这虚伪的平和, 他竟也没提昨晚上的事情,反倒转口回答了余晚晴的话:“皇后正病着, 这会儿太医都守在凤来宫,我便没去了。”
余晚晴本只是随意寻个借口给自己解围,没成想却听说了这么个消息, 不由问道:“皇后她,没事吧?”她还以为皇后这回就是习惯性的病一病呢,谁知道居然还真病得这样严重,连初一这会儿都没好转。
萧翀神色如常,只缓声应道:“生死之事,总不过是‘尽人力,听天命’。”
余晚晴听他这声调就想吐槽,不过也明白萧翀现下这般说,阮皇后的病情怕是真的不轻。这般想着,早前阮皇后实践题只给了一分而憋着的气也都散了——她其实也不是真记仇的人,想想自己考试都已经及格了,皇后又病成这样,实在是不该再为着这些小事记人家的仇。
而且,她心里还有点儿同情萧翀:这年纪轻轻的,居然就要做鳏夫了......
正想着,余晚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拍拍对方的肩头,以作安慰。
结果,她才刚伸出手呢,萧翀就已经警觉的抬起眼,看她:“你做什么?”
那神态,和小姑娘看臭流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余晚晴她,她简直无处叫冤!最后,她也只能在萧翀的目光下,憋红了脸,恨恨收回手:“.....哼!”
我余晚晴以后就是饿死!死外面!从那跳下去,也不会再同情你萧狗蛋一!丁!点!
说真的,余晚晴真心觉得适才同情心泛滥的自己很有些傻——她一个才过及格线的人,有什么资格同情人家这么个坐拥后宫、富有四海的皇帝?
真的是傻了傻了!
余晚晴又恨又悔,但还是要嘴硬的为自己挽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觉着皇后这时候出事,贵妃和顺妃肯定又要出来争位,对你来说又是一桩麻烦。刚才就想拍拍你的肩膀,安慰安慰你嘛.......”
萧翀也不知信了没,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应道:“嗯,心领了。”
余晚晴:“......”玛德,真的是好气哦!
两人这么扯来又扯去,总算是说到了这天晚上的正题——
余晚晴与萧翀说了余太后对自己的叮嘱:“太后说是蜀王要携蜀王妃回京,让我好好亲近蜀王妃........”说到这里,她眨巴下眼睛,眸光不觉落到了萧翀脸上,很有些调侃意味,“她是觉得,你估计不会有子嗣,可能会过继蜀王之子,这才想着叫我先有个准备。”
萧翀闻言脸色却是变了变。
余晚晴浑然不觉,反倒是眨了眨眼睛,问起萧翀:“哎,你说我要不要听她的?”
萧翀素来自持,那样的色变也不过是片刻之间,此时已然敛起了面上神色,随口应道:“多说说话也是好的。”他顿了顿,像是斟酌着,补充了一句,“蜀王妃品性不错,倒可一交。”
余晚晴立时便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其实吧,就算余太后和萧翀都不提,为着第三次月考试卷上的那几道题,余晚晴肯定还是要和蜀王妃这些人打交道的。不过既然余太后提了,余晚晴少不得也要来与萧翀说一声,至少也要在他这里得句话——余晚晴才不信,以萧翀对余太后的警惕,会不在慈恩宫里安插眼线,会不知道她与余太后的话。所以,这些个小事还真不必瞒着,直说了反倒显得坦荡。
便如现下,余晚晴把话说开了,自然也能顺理成章的问萧翀一句:“对了,都说蜀王妃,那魏王妃呢?”
萧翀眉梢微抬,但还是与她说了:“自皇兄去后,魏王妃一直深居简出。不过此回蜀王与蜀王妃也都来了,她自也是要出来见人的。”
其实,先不提萧翀究竟有没有要过继蜀王之子的打算,魏王妃那里倒是很有些要过继孩子的打算——毕竟,魏王去得早,不仅与魏王妃这个妻子感情不好,就连魏王妃为他纳的那些女眷也没一个喜欢的,自然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如今魏王妃年纪尚轻,一个人在王府里苦熬着日子,心里自然也是盼着皇帝能挑个人过继到魏王府,也好叫她有个指望和依靠。只是皇帝这头也没个孩子,魏王妃也不敢多嘴触霉头,只得咬牙憋着了。
余晚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感慨道:“果然还是过年好......”要不然,她这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呢。
萧翀唇角微扬,却又瞧不得余晚晴这得意模样,拿话压了她一句:“再好,你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