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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1 / 2)

想到这屋里可能已经死了人, 想到脚下的地毯浸透鲜血, 余晚晴几乎是毛骨悚然。

她就这样浑身僵冷的站在原地, 惊恐而无措,脑中一片空白。这样的空白似乎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很久,久到她渐渐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试图从那张浸透鲜血的猩红地毯上退开, 想要立刻转身离开。

可是, 她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此刻的她只觉得鼻息间那过于浓烈的熏香气味似乎也掺杂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令人浑身发抖。

余晚晴咬咬牙, 怀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情,快步上前去,伸出手用力的扯开了前面用来遮挡视线的湖色帘幔。

帘幔后是一张长榻,上面铺着柔软的褥子, 还摆着几个大红绣牡丹的引枕,枕边搁着一串碧玺手串,色泽透亮,光下似有明光流转,看上去就像是才从少女皓腕间褪下,还带着些许体温和处子幽香。

此情此景, 若是再添个美人,或许就是一个美人榻上小憩的美景了。

然而,这榻上确实是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仰躺着那里,可这个美人却是脸色青白,已无声息。余晚晴站在榻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柄锋利精致的小刀从她左胸处直直的刺入,正中心口,几乎是一刀致命。鲜血从她胸口流淌而下,一点一滴的渗入地下,浸透了榻边的猩红长毯。

死的正是派人邀她过来的吕才人。

看到此景,余晚晴哪怕咬的下唇血肉模糊,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最后只能抬手捂住嘴,仓促的往外跑去,一直跑到门口方才用力推开门,对着守在门边的溪午和素衫,哑声叫道:“快,快叫人过来,吕才人她,她.......”

余晚晴深吸了一口气。

屋外的空气干燥冰冷,与室内那带着腥甜的暖香截然不同,却更将令人放心。

干燥冰冷的空气就这样进入腹腔,余晚晴似乎也因此而稍稍冷静,这才有力气将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她死了!”

话声落下,溪午和素衫的脸色也都变了。

*******

出了这样一件事,林贵妃的赏梅宴自然是开不了了。

好在这后宫里大半的人都在,林贵妃又是掌事贵妃,出事的也是她的瑞庆宫,也算是个能做主的。于是,林贵妃当机立断的派人去皇帝和皇后处禀告,然后一声令下,直接拿了相关之人去大殿里,仔仔细细的审了一回。

大殿上,林贵妃自是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顺妃依旧坐在左下手位置,顺妃瞧着余晚晴似是受惊不小,便让余晚晴挨着自己坐了,握着余晚晴的手很是温柔的宽慰了几句。

作为后宫里出了名的病弱美人,周美人据说是惊吓之下犯了旧疾,厥了一回儿,这会儿也起不来,还在后头休息。所以,这回审人,除了主审的林贵妃之外,便只剩下顺妃和余晚晴这两个旁听的了。

素衫作为吕才人的贴身大宫女,自然审问要点。她想也是受惊不小,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跪在殿上说话时,浑身都有些发抖:“......奴婢从偏殿出去的时候,吕才人还是好好的,是她让奴婢去外头寻僖嫔娘娘过去说话的。奴婢请了僖嫔娘娘过去后便一直老老实实守在殿外,直到僖嫔娘娘出来,这才知道吕才人她,她出了事。”

说到这里,素衫似是不堪重负,抬手掩面哭道:“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说谎,这事,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僖嫔娘娘一出来,这,这就出事了......”

林贵妃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面容端肃的呵斥道:“大胆!你这是想要攀扯僖嫔不成?!”

素衫吓得再不敢多说,只是哭着:“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瞧着素衫哭得很不成样子,林贵妃便又侧首去看余晚晴,温声问道:“僖嫔你呢,这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余晚晴虽还有些心有余悸,还是立时闻声站起,垂首应道:“对于此事,嫔妾现下也是一无所知。事实上,嫔妾进去时,吕才人应该已经遇刺。”

“哦?”林贵妃换了个姿态,支起下颚,似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余晚晴。

余晚晴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还是竭力站稳身体,回想着自己看过的一千多集柯南,使劲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慢慢的往下说道:“娘娘,嫔妾入殿时,偏殿上的毯子已经浸透血迹,这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再者,嫔妾入殿后确实是一点声响也没听见——吕才人到底是个大活人,若刺客真动了手,她必是要竭力反抗的,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而无论是殿内的嫔妾,还是守在殿外的素衫、溪午,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余晚晴这几句话说得简单,同时却也是为自己撇清干系,尤其是后半句话——她若是真要动手,殿外的素衫和溪午也不可能听不见一点声响。

林贵妃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忽而又道:“对了,本宫已问过底下宫女,吕才人是去偏殿更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去的偏殿?”

余晚晴咬了咬唇,慢慢道:“娘娘许是不记得了,适才素衫已经说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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