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伺候她的内侍和宫女,难得推心置腹一回,“我早说了,皇帝早年英明神武,那就不是一二阴谋小道能怎么着的!几个世家子罢了,真以为能改天换地不成?横竖我有姐姐在,皇帝生气,我无非是像现在这样,在‘冷宫’里过段日子。”
在场的内侍宫女要么出身寒家,要么收了寒家不少好处,家里人早让寒家照顾起来……他们心里还是挺敞亮的,寒家一心奔着承恩公去,不见得愿意跟维公子他们掺和。
话说覃静州穿过来只有大半天,慎刑司和天牢里就多了好几条鱼。
他也不急着派人审问,只让这些大鱼小鱼在牢里好生冷静几天,他要看那位国师能不能给他带来点惊喜。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皇帝能指挥得动侍卫禁军,京中朝臣大多也心有敬畏,但勋贵们就很难说了。
先帝能被称为中兴之主,就是他通过压制世家和勋贵以及善待百姓,从而使国力恢复,国库无论是银子还是粮食都一度充盈。
原主登基后也勉强做到了“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大周那会儿还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就因为这个原因,原主“放飞”了这么多年,把朝堂民间搞得乌烟瘴气,朝臣和百姓依旧对他存有期待。
之前被先帝被原主压制的勋贵世家显然不这么想,他们趁着原主“放飞”私下里纵横联合,更找到了好几位宗亲王公,一起试着割据自立。
在覃静州看来,他们虽然没有完全达到在各自地盘上当土皇帝的水平,但也差不太多了。而皇帝不至于政令不出京,却也只能控制住大约京畿之外的四省之地。
而大周总共有四十个行省。
哄睡了小公主团团后,覃静州就拉着泠境跟儿子宣清一起商量,“咱们该怎么救世。”
宣清状态恢复了不少,他撑着下巴接话说,“大多数大周的世家勋贵,跟后世资本家相比要野蛮多了,吸血就算了,他们还吃人。”
泠境不由冷笑一声,“那群世家勋贵若真是合格的统治者,但凡在意一点百姓死活,世界意志也不会请你爸跟我过来了。”
宣清已经知道了他爸的工作性质,直言不讳,“爸爸的出场费很高的,大周最后肯定是折腾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覃静州笑了笑,“看来咱们达成了一致,无需感化,快刀斩乱麻就是。”
那么接下来就该讨论如何利用京畿地区加四省之地种田养兵平天下。
他们在干清宫里商量治国策,一商量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上午住在观星台一侧宫室里的国师终于炼制出了他的改良版丹药:皇帝服药后能长时间“飘飘欲仙”。
只是这药就算提前服食解药,后劲儿也……不可小觑。
横竖不是静静休养个几年就能平安无事的。
国师自觉牺牲极大,就让心腹去联系背后的主谋:我简直是在拼命!好处得再加三成!
心腹出去传递消息很顺利,但揣着回信儿回宫的时候让巡逻的禁军抓了个正着。
于是国师没等到心腹归来,但每天给皇帝送药的时间到了,大太监带着侍卫来接他,他也只能带着新出炉丹药前往干清宫。
国师踏进干清宫一侧的书房,行礼后才看见皇帝正和寒妃在窗边下棋……只是寒妃瞧着有点……不太对!
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这是贵妃寒氏啊!不是昨天搬进观星台,说要替皇帝修行的那位寒妃!
昨天一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贵妃不是失宠了吗?
国师正满心狐疑,冷不丁瞧见太子从内间里走出来,施施然坐在皇帝身边……即使皇帝贵妃和太子都没正眼瞧他,他也生出了三堂会审的不详之感。
他就在原地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汗流如浆,直至瑟瑟发抖。
覃静州结束棋局,才仿佛刚想起眼前还跪着个快要虚脱的国师,“听说你为朕炼制了新的丹药?呈上来朕瞧瞧。”
国师一个激灵,在大太监微妙的提醒声中终于回神,颤颤巍巍地取出装着丹药的匣子。
覃静州接过来一瞧,直接乐了,“你们还真是不掩饰。”把丹药给泠境宣清都看过之后,就吩咐大太监,“自己炼制出来的灵药,合该自己服用,万一国师能给咱们开开眼,来个白日飞升?”
国师听了这话,一个哆嗦就软倒在了地上,此时此刻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
然而大太监哪管这一套?
国师自打给皇帝炼丹,就渐渐飞扬跋扈起来,没少欺负折腾他们这些天子近侍,如今得了报复的机会,他如何跟错过。
无需眼色,几个内侍便走上前来,合力制住国师,把三粒丹药一股脑儿全给国师灌了下去。
宣清忽然想起了什么,“父皇,进了天牢的几个太医似乎跟国师有些交情,他们趁我神志不清时作祟……”
覃静州笑道:“那些方子我留着呢,正好照着方子熬一锅出来,给牢里的太医尝尝,再分国师一碗,原汤化原食了。”
滚你娘的原汤化原食!
丹药汤药喝完,我可以埋了!
然而国师也只能在心中怒骂,他很清楚自己罪行败露,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个死,他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