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是凭自己本事当成亡国之君,但不得不说,他终归不是智障。任命带兵南下平叛的大将军,在下旨之前不跟当事人打声招呼,这事儿他还做不出来。
虽然皇帝的“打声招呼”跟威逼也没什么差别了。
覃静州又琢磨了一下:原主死了,剧情里受靖王掌控的所谓乱军才会在其他藩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之际发动,长驱直入兵临城下。现在他穿过来了,要是他一直待在京城,靖王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他看了看满眼期待但又略显无奈的皇帝,心说:就这演技,这可太敷衍了。
与此同时,凝望着皇帝脸上就差写明“心疼哥哥”的叉烧闺女也映入他的眼帘:妈的,烦了,毁灭吧。
却说皇帝脸皮比城墙还厚,顶着皇后关切的目光,实则只关心承恩公萧静州此时的想法:承恩公明显没什么好气儿。
要知道让承恩公答应带兵南下可不算完,还需要承恩公再心甘情愿一些,把南边的“水贼山匪”清理得差不多,完成使命后他再想办法借力打力,比如联合被打痛的藩王们除掉承恩公。
理智告诉皇帝,这个时候该继续哄皇后,让皇后回头再好好劝说承恩公。于是他转而问起皇后,“梓潼,你哭什么?”
萧皇后脑子依旧不大好使,但凭女人的直觉她这会儿总算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一是陛下定是又与别的女人相好,二是……祁琅桓看靖王的眼神不对!
陛下好相貌,天下又有几个女子不倾心?
她早就知道陛下并不属意她,婚事都是她强求而来,但如今陛下有求于她父亲,依旧毫不在意地伤她的心……刚刚被父亲骂上一顿没出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
就连贵妃似乎和靖王交情不浅,她都因为心灰意冷,不想当场发作了。
一时间,萧皇后自怨自艾,通身都写着拒绝。
皇帝见状深吸口气,这还是头一次他当众示好,皇后不给面子——这定是承恩公给的底气!
简直给脸不要脸!
然而他心里再不平,还是不敢翻脸,他故意道,“梓潼,谁惹了你,朕定然给你个说法。”
萧皇后拿帕子抹了下眼睛,“贵妃谋算我父亲,陛下先给个说法吧。”
贵妃飞速地扫了靖王一眼,眼神里满是幽怨,面对皇帝时迅速转换为无奈,她利索地跪在地上,“臣妾知错。”
这就是蹬鼻子上脸!
皇帝再清楚不过贵妃和安泰侯大公子见面,就是出谋划策,让这位大公子给承恩公府找麻烦……贵妃在为他分忧,他却不得不先处罚贵妃……
他垂眼吩咐,“贵妃擅自面见外臣,思过三日,罚俸半年!”
覃静州直接笑出声来:宫妃面见外臣在大晋算是哪门子罪名?连个私相授受的错处舍不得给爱妃?这比刚才的演技还敷衍,还毫无诚意。
于是他抢在恋爱脑闺女之前道:“陛下的诚意,老臣见到了。”说完抱着依旧熟睡的外孙女扬长而去。
萧皇后智商回笼了一点,看着陛下让她爹阴阳怪气直接气了个红脸出来,没拆她爹的台,勉强行了个礼,追着她父亲走了。
覃静州回到御花园热热闹闹的宴席上,继续和宗人令等几位老王爷坐在一起喝酒,但不怎么说话。
不一会儿,萧皇后和皇帝一前一后地归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又过了一会儿靖王也再次现身,但百岁宴上另一位主角贵妃却一直没再回来。
散席后,皇帝再不满,还是得捏着鼻子去坤宁宫继续哄皇后。
为了让皇后高兴,皇帝甚至破天荒地抱起大公主,在怀里颠了颠。
大公主人小鬼大,感觉到父皇并不情愿,便主动说,“父皇你累不累?不用抱着我了呀。”
皇帝只觉得女儿比皇后更有眼色,于是顺水推舟地放下女儿,看着女儿跟着嬷嬷出门,才对皇后说,“梓潼,朕实在是没办法了……除了承恩公,朕不知道信谁,也……无人可用了。”
皇后定睛看着皇帝,忽然觉得皇帝比之前丑了一点。
她有些恍惚:她初见皇帝,惊鸿一瞥,如见天人,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她倒是初心不变,但皇帝呢……从太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儿子变成了天下之主。
她终于真真切切地怀疑起来:眼前的陛下还是不是当年让她一见倾心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贵妃宫中,贵妃也在和靖王面对面地说话。
贵妃委屈得泣不成声,“你选谁不好?非得选她!我那么信任她,让她给你传信……你简直就是在扎我的心!”
靖王小心地给贵妃擦泪,并柔声解释,“她威胁我啊……她知道我收买了不少人,不让她如愿她就要向皇帝首告你我。”
贵妃大惊,“什么?!”
“我好歹先稳住她,把她从宫里要到我手里,什么都好说。”靖王声音低沉,“你就这么不信我啊?”
贵妃瞬间破涕为笑,“那你……不早说!”
靖王也委屈上了,“在长乐宫里,当着皇帝皇后承恩公,我怎么给你递眼色?帝后好说,承恩公可不聋不瞎,这老东西至始至终都很不好糊弄!”他耐心极了,贴在贵妃耳边娓娓道来,“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