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印稍加安慰项清,见赵政离去,心想如果他把清儿妹妹的身份告诉父亲,以父亲说一不二的性格,定会改变主意,便匆忙追了出去。
“赵政,你非要告诉我父亲去不可?”
“当然。”赵政眉飞色舞,唯恐天下不乱。
“眼下只有我父亲才能救治清儿妹妹,你忍心看她如此青春年华就早早殒命?”
“那和我有何关系?就像观凤园中死去的小鸟,都是命中定数。”
“一派胡言,人命怎么能和畜牲相提并论?况且清儿妹妹还有活着的希望,我父亲是神医,他一定能治好清儿妹妹。”
“你左一句清儿妹妹右一句清儿妹妹,完全没把我这个好兄弟放在眼里,令我心寒啊。”
“赵政,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宛如兄弟,你一点不念及此等交情吗?”
“不是我不顾及兄弟感情,只是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我可不敢欺骗待我如再生父母的大夫啊。”
“我说你不过,你要说便说,只是此后你别再和我兄弟相称,我没有你这样罔顾人命的兄弟。”
“好兄弟,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何苦呢?”
“清儿妹妹不惧生死,寻常女子听闻开肠剖肚早已魂飞魄散,可是清儿妹妹敢做常人所不敢的开颅手术,我敬佩她的胆识。”
“哦?天下还有此等医术?打开头颅后还能完好如初?怕不是什么奇门异术吧?”
“你别胡说,我父亲能答应清儿妹妹,一定有他的考量。”
“好兄弟,你别急啊,我不怀疑大夫的回春医术,最近我看了他药房中的很多古籍医书,深感离长生不老不久矣,我也研制出了一些药丸,如果你愿意帮我试药,我可以帮你一起瞒住大夫。”
“怎么试?”吴印救项清心切,并未多想。
“我这儿有一个刚研制出来的药丸,你吞服后告诉我感觉如何,古书上说如身体轻盈若飘飘然,应当是灵丹妙药,那对长生不老定有奇效。”
“我答应你,你也得信守你的承诺,给我。”
吴印毫不犹豫吞下了药丸,少顷,只见他紧捂腹部,好似疼痛难忍,口中呕吐不止,额头竟是冷汗,赵政见状大惊失色,遂大声呼救引来吕不韦、赵姬、吴集人等,项清也听闻门外喧闹,颤巍巍走出房间。
“快把小儿抬入房中。”吕不韦命顾江赶快行动。
吴集以银针探口,切脉象紊乱。
“快拿来鸡蛋十颗,去黄留清,印儿这是中了水印之毒。”
吕不韦见赵政在一旁默不作声,似有心事,便问:
政儿可知怎么回事?
回义父,孩儿不知。
吕不韦又见他吞吞吐吐,不敢抬头,却汗如雨下,大声呵斥:
你这逆子,还不快快如实招来,吴印尊你为兄长,平日里对你是唯听是从,你怎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说完便要家法伺候。
赵政见义父从未如此雷霆大怒,不敢隐瞒,一一成招。
项燕在一旁早已是泣不成声,原来哥哥是为了他才误食毒药,良苦用心不觉令她哀怜倾慕。
“逆子,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父王不在身边,我今天代他教训你,来人,把这混账押入水房,如果印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以死谢罪。”
赵政面如死灰,降降被押了下去。
屋内众人渐渐散去。
“清儿,你身体抱恙,不可久坐,更不宜过度伤心,那样只会有害无利。”吴集劝项清好生休息。
“多谢神医挂念,清儿只想陪在这儿,哥哥是为清儿才受此大难,妹妹怎能忍心离去。”
吴集眼看执拗不过,不再多说,摇头离去。
二更十分,殿外长街打更锣声清脆,吴印犹如梦中惊醒,无奈四肢无力,不得动弹,喉咙如烈火灼烧,疼得咿呀直叫。
“哥哥,你醒了?哪里难受?”
“妹妹,我没事,你身体欠佳,怎不好好休息?”
“哥哥为我遭罪,我怎能安心?”
“好妹妹,刚才梦中依稀听到有人长吟我的名字,敢情是妹妹把我从鬼门关叫了回来,如此看来是妹妹救了哥哥一命。”
“哥哥折煞妹妹了,是哥哥宅心仁厚,阎罗也感动涕零,所以放了哥哥。”
“好妹妹,我怎说和妹妹似曾相识,原来是梦中相会过。”吴印强忍着口干舌燥,表现得如无其事。
“哥哥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你要是有个差池妹妹就是百身莫赎。”
“妹妹言重了,父亲常教导我,医者善心,能救死扶伤是最幸福的事,我只希望妹妹能早点祛除病痛。”
窗外园中桃花方兴未艾,在月光渲染下透过窗来,人面桃花相映成画,宛如天上仙境降落人间,不知不觉吴印和项清长谈到了天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三日后,吴印生龙活虎,已无大碍。
“父亲,你真的不肯医治清儿妹妹?”
“告诉项老、清儿,我有誓言,恕难违背。”
“父亲不是说过医者行善,不问出处?”
“这只限于赵国,我国的子民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常百姓,我都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