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氏虽教育刘辰星不要再提分家,心里却极认可刘辰星的话,这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分家契机。
柳氏不是急躁的人,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得静下心。
又见快午食了,她索性一如平常,找刘阿婆要了口粮,还耐心地为一家人做饭。
然,家里闹成这样,哪还有胃口?
刘老丈和刘万里关在书房里商量对策。
刘阿婆虽听刘老丈的,但也真心疼小儿子,才不管小儿子夫妻和家里作对,正在三房屋里照顾孙子和儿子。
王氏虽也恨刘万里又黄又赌,但夫妻一体,她少不得要夹了尾巴做人,也带了一双儿女躲在屋子里。
所以,当柳文苏来时,刘家竟无人发现。
也就柳氏因着给他们房里送饭,正好走在院子里,这才第一时间发现胞弟来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原来柳文苏昨日已闻得刘百里与寡妇的纠纷,今日才特意过来询问。
一时,刘辰星一家和柳文苏围坐在二房外间的矮桌旁。
柳文苏听刘千里将近来的事说了一遍,果然是被逼才背上这等污名,有想过危言耸听,不过见外甥们紧张的模样,还是如实以告,道:“如今是科举制,虽也看重声名,但唯‘才’取仕,姐夫又未杀人放火,并不会影响青山科举。”
听到柳文苏说不会影响,一家四口都长舒了一口气。
刘辰星受返小的童心影响,最是没心没肺,随之心思一下就转到了面前的矮桌上。
柳家讲礼,日子过得再是清贫,却从不会空手来。
于是原本只有野菜粥和七八个野菜蒸饼的矮桌上,现已摆满了吃食。
一罐豆酱油。
一簸箕麦面蒸饼,雪白松软,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一看就不少于十个。
又一碗没拌调料的冷面,但上面有切碎的梨子丝和姜葱蒜等佐料,只等一大勺豆酱油淋下去,便可以直接开吃了。
刘辰星看着柳文苏带来的吃食,不争气的直咽口水。
没办法,芒种结束都十日了,一日三餐就没有变化过,天天野菜蒸饼配野菜粥。
不仅如此,刘家老两口可真会过日子。
新粮比陈粮贵,一斗新粮可以多换两斤陈粮,是以在刘家正堂的大木桌上,从来都没有当季的新粮。
就是陈粮,也分前一年和前两年,甚至前三年。而刘家的餐桌上,永远是从最陈的粮食开吃,那放了两三年的陈粮,没新粮香不说,还带了一股子霉味。
所以别看稀饭、凉面、馒头,不过现代最常见的传统早餐之一,却吃得刘辰星香极了,只感:
稀饭配凉面,有滋又有味。
馒头蘸豆酱,越吃越好吃。
但奈何人小肚皮小,一小碗野菜粥、大半个麦面蒸饼、再几筷子凉面,就把肚皮吃得溜圆。
柳文苏本和刘千里说话,但外甥女把粗茶淡饭生生吃成山珍海味的模样,实难让人忽视了。
他就这样看着,还不觉腹饿的肚子,忽感饥肠辘辘,不由好笑。
然,笑意才浮上嘴角,一见矮桌上原本的吃食,少年清冷的面上顿时一冷。
随之,再看刘辰星吃得一脸满足,柳文苏也只当是在刘家过得太苛刻,遂手又抚上刘辰星柔软微黄的发丝,心底闪过一念,他该下场考出一些成绩了……
刘辰星哪知少年人心思百转千回,当见一旁的柳阿舅又把手放到她头上,心下只是一塞,唯一的念头:这拿馒头蘸豆酱的手,摸她的头发了……
刘千里见妻弟瞬间沉下的脸,则莫名有一丝惧怕,但更多的还是羞愧,毕竟是他让妻儿蒙羞了,遂道:“耶娘一味偏袒阿兄,阿兄他又……”
古人是很在乎名声的,刘千里也耻于提及刘万里,便停了停话,才接着道:“我已决心分家,有三弟这次的事,我觉得应该能成。”
闻言,柳文苏略感意外。
刘千里居然能主动提出分家,还联想到刘三这件事上。
不过刘家到底是其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有刘千里的父母兄弟,他一个外人却不好多评判。
柳文苏心里有了计较,便道:“树大分枝,儿大分家,此乃人伦常理。如今青山和阿星也大了,姐夫是该为儿女考虑了。”
刘家的不是一句不提。
又念及言多必失,遂点到即止为好。
柳文苏适时的打住话,回到正题上,道:“刘三哥惨遭毒打,已是存怨。刘阿伯为保住刘大的名声,多半会让刘三哥背上欠赌债的恶名。到时新仇旧恨,刘三哥势必不愿再供刘大哥读书,而且刘三哥膝下有三子,就是为了妻儿,他也得分家才行。”
将前因后果简单总结分析了一二,柳文苏直接说道:“所以,就像姐夫说的,刘三哥这次的事,是一个很好的分家时机。”
话又是一顿,柳文苏目光定定地看着刘千里,方道:“姐夫若真下定决心,就交给我,让我去探听一下刘三哥岳家的意思。最好能和刘三哥联手,那分家也就不远了。”
最开始听刘辰星说这次是分家的好时机,心中隐约觉得可行,但尚未仔细思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