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老丈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他决定的事几乎没有人能驳回,刘辰星心想这下总该能吃晚饭了。
今天采了一下午的野菜,活动量不小,这会儿是真饿了。
揉了揉干瘪的小肚子,刘辰星就把注意力投到了桌上,这一看,顿时一个透心凉。
当了五年的农家女,她当然知道乡亲们有句俗话叫“青黄不接春三月”,意思是去年秋收的粮食已经吃完,地里的麦子还没成熟,正是闹饥荒的月份。
按理说刘家地多,粮食也该能挨到割麦子的时候,奈何正月先是给大伯交束,二月又给大伯准备县试的考资,家里的存粮接连换资,如今存粮不丰她也知道。
可昨天的晚饭还是黄米野菜粥,虽说那黄米,就是现在的小米,也是稀得可以,但好歹也有,怎么今天瓷盆里就只有野菜,不见黄米?
刘辰星不由看向刘阿婆,家里灶房的活虽是自家阿娘的事,但家里口粮大权却是刘阿婆掌管,一贯是刘阿婆给什么,阿娘就做什么。
刘阿婆为什么不给阿娘黄米,难道家里已经没米了……?大伯又要用钱了?
不好的预感才冒出来,只听大伯一派赤诚道:“为几位侄儿启蒙,我义不容辞。不过青海侄儿还小,至于青山侄儿……”说着一顿,略有为难的看向二房一家。
刘辰星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有转折,大伯怎会答应开蒙。
不过桌上可没她说话的份,刘辰星知趣的乖乖闭嘴。
对自己的长兄,刘千里多少还是了解,他沉默了一下,道:“我是大老粗,教养的事都由他们阿娘在管。”
没想到一向实在的二弟竟没顺他意的回应,刘万里一愣,不由纳罕,难道是他刚才的眼神示意太隐晦了,二弟没看懂?可现在管不到这么多,还是得看二弟妹怎么说。
刘万里忙看向柳氏,小安氏却抢先一步对柳氏道:“二嫂,我们两房累死累活供大伯兄读书,尤其是二伯兄,这个家就二伯兄出力最多,可青山侄儿拖到现在都还没开蒙!这算个什么事!”
一句话直白得让刘老丈瞬间黑了脸。
小安氏却顾不得了,只说完见柳氏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心里却暗道不怪你们二房最吃亏,他们妯娌三个就属柳氏家里家外事务最多,谁叫他们一房人也不知道争取?
不过心里这样想,这会儿可不能这样说,她还需要拉二房过来统一战线呢!小安氏于是又哎呀一声,急道:“二嫂,你虽也是读书人家的娘子,可你阿耶走得早,到走时也还是一个白身,你就一个要嫁的娘子,能学到个什么?怕是连阿宝也不如,哪够给青山开蒙!你可就青山这一个儿子啊!现如今都耽搁到快十岁了,万不能再误了青山!”
小安氏确实有些聪明,自己是当母亲的,当然知道什么是一个女人的软肋,左一句青山,右一句青山,就不怕说不动柳氏。
相对小安氏一脸急切,柳氏神色丝毫不变,一点也没有被说不如刘宝儿的羞恼,她缓缓开口道:“我确实也就只认得几个字而已,教不得青山什么。但大伯兄学业繁重,我不好再拿青山的事劳烦大伯兄了。”
“还是二弟妹通情达理,不愧是认过字的。”不等柳氏说完,刘万里立马夸赞道,“虽然学识不够,但到底通理,比乡野村妇强上许多。”真是长得好人都灵光些,只是可惜配了二弟那个木头,可惜可惜。
小安氏却气得不行,口无遮拦地骂道:“柳氏,就等你儿子继续地里刨食,供别人的儿子读书吧你!”
“表妹!”小安氏这话说得过了,刘百里赶紧拉着小安氏坐下,泥人都有三分水性,二房再是性子好,只怕也要生闲气,他们岂不就成了逼了大房,再得罪二房,两边都不讨好?
自己的儿子被这样说,柳氏当然不高兴,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却还是说道:“我幼弟也进学多年,十天半月省家一次,也能教青山认几个字。所以,青山就不劳大伯兄了,留些精力教青海侄儿才是紧要。”
小安氏一听,也不予柳氏道歉,只立马转怒为喜,道:“双胞胎还小,用不着启蒙。现在青山又有柳小郎授学,青海正好顶了阿宝的缺,大伯兄也不用多费精力,以前教两个,现在还是教两个!”说着不容刘万里推迟的又加一句,“以后青海就劳大伯兄费心了!”
刘万里被小安氏的话噎了一下,便自认为自己乃君子,不与这些妇人一般见识,索性不再做表面功夫,直接言归正传道:“有件喜事,在下午大概跟阿耶、阿娘提了一句,想等落实后再跟大家说,但又一想这件事**不离十,干脆现在与大家说了。”
下午告诉了刘家老两口,晚饭就没有米了,若说二者没关系,刘辰星绝对不信。她心里一叹,看来大伯又找了坑钱的事了。
果然,就见大伯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文采斐然,学识渊博,却一直未能及第,乃是因为我出自私学。大家应该知道官学与私学的不同吧?”
拖大伯孜孜不倦科普的福,整个刘家人都知道官学有多高大上,他们庶民子弟出人头地有多不易。
官学,顾名思义就是大齐政府办的学校。凡官学的学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