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溱点点头,“行,这些人怎么分配就交给你了。”
说完抽出两根带子,把裤脚绑上,就要下地割麦去。
徐良真连忙拦住,他都很少会下地,割麦更是没做过的,哪里有让主家下地割麦的道理。
“哪里用姑娘亲自下地,我找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地里虫子又多,这麦子蹭到身上也不舒服。不如这样,姑娘你就别下去了,只管在一边看着,看到哪里做的不好,只管指出来就是了。”
苏溱一顿,转过头来,“我没想着自己来,就是进去看看,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这都请了人的,她又不是什么勤快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会觉得她会亲自去割稻子,真当她闲的啊。
说完她一脚踩进地里,看着地里忙活的佃农,觉得自己很有监工的周扒皮的气势。
徐良真呆了一下,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苏溱大半夜冒大雨来地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次苏溱又拿着镰刀,他可不就这么想了。
那这些有钱人的想法,他哪里知道啊。就好比庄子的前任主人,富有天下,哪一年忘过收租了。要是哪一年的收成减了太多,还要追问一下缘故呢。
西殿里,皇上刚下朝回来,正在苦逼的加班。
他将手上的折子扔到一边,“这些老家伙是不是太闲了,废话那么多,一句重点都没有。”
话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边候着的沐恩,着急忙慌的连忙安排人去找太医。
皇帝揉揉鼻子,拿起了另外一个折子……
身为皇帝,这等小病,根本不能放假,最惨的是他还没工钱。哎,当年先帝,怎么不多生几个儿子呢?多子多孙才是好事好不好?
苏溱好奇的看着两个年青的汉子,赶着牛拉着大大的石磙,在晒场上铺着的麦子上碾来碾去。这便是稻子与麦子的另外一点不同了,刚割下来的稻子要是敢这样碾,肯定都碎成渣渣的。
晒场边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孩子,大多都是今天在苏溱家干活的佃农的孩子。
为了做的苏溱所说的颗粒归仓,她早上还看见这帮孩子跟着父母,提着篮子在地里捡掉落的麦穗,再巴巴的送到牛车上去。
苏溱一时心软,便叫着帮孩子下午过来晒场。回去便让厨娘准备里一堆小点心,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胜在糖多,正对着些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糖的孩子的胃口。
徐良真确实是找了一帮好手,不过是上午那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找的这些人就把麦子都割好了,还运到了晒场上。
对于来干活的佃农来说,这么点活,自然是早干完早了事,反正做一天是这么多钱,做半天还是这么多的钱。
知书几人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姑娘好奇的围着那石磙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那么起劲的看些什么。
厨娘今天做的点心很简单,是按照苏溱的要求,放了一堆糖的桃酥。
还带了一大铜壶冰镇过的乌梅汤,里边加了细碎的冰渣子。
苏溱接过篮子,拍了拍手,“来来来,从小到大排好队了啊。为了感谢各位小朋友们的帮忙,小姐姐请大家吃又香又甜的桃酥啊。”
有个才三岁左右,走路不稳的小男孩含着手指,含糊不清的说:“不是姨姨么?娘说了,像姨姨…这么高的,都叫姨姨。”
苏溱一窒,她十六一枝花,怎么就是姨姨了。
她蹲下身子,手里还拿着一块桃酥,认真的看着小孩子的眼睛,“来,你闻闻,这块桃酥香不香?甜不甜?这糖味,都能闻到了吧?现在说说,叫我什么?想清楚了,叫姨姨,就没得吃了啊。”
知书在一边掩着嘴笑,这真是光明正大的威胁啊。
那孩子咬着指头,因为瘦小而显得特别的眼睛慢慢红了,“可是,娘、娘说了,就叫姨姨的。”
苏溱十分不满意,摇着桃酥,“你再想想?叫什么?”
说完,还特别坏的咬了一口桃酥。
别说,这桃酥果然是死命放糖的,甜的苏溱都要咽不下去了。
那孩子看着缺了一块的桃酥,眼眶里慢慢的盛满泪水,然后忽然哭了起来,“就是姨姨,我、我娘说、说了,姨姨。”
苏溱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来这一招,看着孩子委屈的样子,她有点手忙脚乱的,又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桃酥,塞到那小孩子的怀里,“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给你给你,别哭了行不行?”
那小孩抽抽噎噎的接过桃酥,一边擦泪,一边不忘强调,“就是姨姨……”
接下来苏溱都不敢嘴贱逗孩子了,没办法,她家的侄子们,都不是走这一路线的,还真的没碰到过这样子的事呢。
知书背过身去,笑得不能自抑,她还没见过姑娘这个样子呢。该,叫她往日里就知道欺负她和扫雪。
分派桃酥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排在最后的一个,长的瘦瘦高高的,看着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确切来说,这一帮孩子里边,就没有一个长的胖的,像他这样的,是十分正常的体型。
苏溱之所以对他比较有印象,是因为捡麦穗就是他先带头的,刚才排队也是他指挥的。看着不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