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脑走,就算脚踝生疼也硬着头皮继续走。
李伯想上来帮忙都被他赶走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喻郗,李伯满头雾水,“少爷怎么了?”
楚未苦笑:“我做错了事,少爷生气了。”
是他的错,是他只考虑了自己,没有考虑到喻郗的感受。
楚未不是圣人,他也有欲-望。
他犹豫挣扎了很久,在顾郡的目光下,他确实动摇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同意顾郡的计划(两个人一起逼迫喻郗答应谈话)。他当时的选择是,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和喻郗谈话。
他尊重喻郗,如果喻郗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喻郗答应。
他想先松开喻郗的手,明确表达想要谈话的意图,却没想到顾郡的一番话,竟然让喻郗以为他抛弃了他,和顾郡站在同一边。
——“你们都什么意思我会不懂吗?我是笨,但是我不是傻子!假装把我抛弃,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想用弃猫效应让我乖乖跟你走?楚未,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不要再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对付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喻郗厌恶又憎恨的目光直抵楚未内心深处,狠狠刺进那块最柔软地方。
他怎么会舍得用弃猫效应去对待他的少爷?楚未想说不是,但汹涌而至的难过和巨大的悲怆把他湮没,明明是秋初,他却好似被丢弃在了寒冷的冬天,浑身僵硬,声带也像是被人狠狠拿刀划伤,再也无法发声。
喻郗喝了口水润喉,臭着脸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如果不是顾郡那狗比还在场,商冽却迟迟没有回来,他绝对不会跟着楚未回别墅。
桌子上喻郗的水杯见底了,楚未默默地伸手去拿,想给他再倒一杯。
喻郗立刻讽刺:“别,您别倒,我怕有毒,我可不敢喝。”
喻郗脸臭了一路,楚未问什么做什么他就怼什么,像是狂暴状态的猫咪,六亲不认地挠人。
他的话伤人又难听,楚未手指抖了抖,溅出来的热水不小心飙到手边,手背立刻红了一块。
水杯被缓慢地放下,楚未酸涩地开口:“少爷,对不起。”
“李伯,给我倒杯水。”喻郗无视,朝门口喊了一声。
李伯欲言又止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倒了水就候在一旁,偷偷给喻母发消息。
又喝了口水润喉,喻郗面无表情地说:“在门口看我丢人有意思吗?”
“是不是想着,我会哭哭啼啼抱住你让你带我离开啊?”
楚未眼睫颤了颤,脸色愈发苦涩苍白。
“我没有这样,你是不是很失望?”
喻郗:“哦对了,我脾气就是这么臭,不喜欢现在可以滚出去。”
顾郡那几句话简直是打通了喻郗的大脑。
让喻郗成功想起——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开始,他每一次选择要么是没有选择,要么就是被迫选择。
他从没有能够自主地做出过一次决定。
一个两个都他妈这样逼他,真当他没有脾气吗?
“楚未,你要是真介意以前我骗你那些事,”喻郗,“那我除了对不起和让你揍一顿再用钱补偿之外,也没什么好给你的。”
“你要是真恨我,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楚未坐在离喻郗最远的沙发上,他怕坐近了,喻郗不高兴。他哑声:“少爷,我不介意那些事。”
“不介意少爷骗我。”
“我刚刚不是想要和顾郡一起,也不是不要少爷了。”
楚未如实把在商冽家门口的想法说了一遍,“是我没有说清楚,让少爷误会了。少爷怎么说我,我都接受,不会反驳………”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因为长期没有喝水,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听着很惨。
喻郗脸色缓了缓。
他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相反,这些话在楼道还有在车上的时候楚未就已经解释过了。但是他正在气头上,一句又一句地给楚未反驳回去了。顺带还想到了那天以同样手段带走他的商冽,气不过,当场把商冽也给拉黑了。
虽然楚未道歉了,但是喻郗心情还是很糟糕。
喻郗无法不承认,顾郡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不知道那天商冽带走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抱着救世主的想法,更不知道楚未是不是也想这样做。
商冽固然对他好,可万一顾郡说的是对的呢?万一这一切真的是商冽为了报复他,为了骗他做下的一个局呢?
那他不就丢人丢大发了?
李沉景说,商冽每一次考试都是提前一个小时交卷。那为什么早上一门八点开始的考试,十点了还不回来?
喻郗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顾郡那变态老男人对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大到喻郗现在看谁都觉得要报复他害他。
喻郗揉了揉太阳穴,“我上去睡一觉,别来烦我了。”
他没说原谅或是不原谅。
楚未心底苦涩,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跟在他身后:“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喻郗回头,笑容玩味:“没听到吗?我说别、烦、我!”
楚未最后一抹笑容也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