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狐疑地看着小望子,他迟疑这一瞬,就被番役拿下, 但他早已换了衣服,血迹都清洗干净,李牙看着番役在身上翻找,一无所获, 咧嘴笑了笑:“这位小公公, 你莫不是听错了吧。”
小望子靠近他,李牙警惕地绷紧身子,但回想起之前, 十分确定自己都把衣物销毁了, 于是露出十分欠揍的笑容:“小公公别白费心机了。”
谁知下一秒,他忽感觉后领被人往后面扯去,那小兔崽子兴奋道:“找到了!”
一抹微带血丝的抓痕赫然出现在他后颈,番役上前检查, 例行问道:“李公公, 伤口怎么来的?”
因为时间紧迫,杀了人后李牙满脑子充血,只来得及赶紧毁尸灭迹,然后回去洗漱换衣,消灭证据,对痛感没什么知觉,对小小的伤口更是不知情, 这时候有些懵:“什么伤口?”
一番役仔细翻找女尸的指甲,在指甲缝其中找到了一丝血痕:“根据愈合程度,李牙公公身上的血痕应当是一个时辰之内被人划伤的, 抓痕有三道,女尸右手的三个指甲里含有血肉,数量对得上,如此看来,杀害这位宫女的人,正是李牙。”
这时候巧乐突然指着地上那具女尸叫了起来:“就是她,冒充长和宫宫女的人就是她,虽然她脸毁了,我认不清,但是她耳朵后的痣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在疑惑怎么会有人的痣长这么奇怪,当时还与望春阁其他人说了两句!”
人证物证俱在,李牙顿时被压倒在地,根本没有反应时间,他听着番役的检查结果,巧乐的证词,仓皇看向娴妃,却见娴妃脸色苍白,撇开了脸。
“表哥,这些我都不知情啊,真的,我这几日整日伤怀,真的不知情啊,表哥你想想,李牙是我宫里的一把手,他要拿身契,要拿捏人,比我还方便。”娴妃赶紧撇清关系,但她自己也知晓,事情到了这番地步,她不可能解释的清了。
可无论如何,她都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找个替死鬼,于是瞪向李牙:“李牙,是你对不对,是你自作主张,竟做出如此可恶之事,你怎么对得起本宫,对得起你的家人!说,你为何要如此害本宫!”
一瞬间李牙只觉得寒气透骨,噗通一声跪下,沉默了许久,脑海中闪过宫外的老父母,可爱的侄子,最终闭着眼道:“是,都是奴才一人做的,与娴妃娘娘无关,是奴才看不过纯妃如此好运,害的奴才连带着被人嘲笑,才会一时猪油蒙了心。”
上百人站在这林间,一时间都没有发出声音,连番役都不敢多话。
李牙当真这么胆大吗,不见得,娴妃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更不见得。
只是若是皇上信,那娴妃就无罪。
皇上从前如此宠爱娴妃,如今又有小公主,或许看在小公主的份上,会饶了娴妃?
几乎所有人这么想,毕竟娴妃得宠这么多年,按理说不是这么一件小小的,甚至纯妃也没什么事的小事能拉下来的。
可所有人都想错了。
“朕在你眼里这么好糊弄吗?”只见隋定衍面色十分难看,厉声道,“来人,把李牙、雨竹等人带下去,一日内务必将真话给朕审出来,娴妃禁于甘泉宫主殿,三公主暂且抱给皇后养一段日子。”
听到隋定衍这么吩咐,娴妃牙齿打颤,几乎站不住。李牙雨竹在如此拷问下能保守住她的秘密吗?怎么可能,她甚至恨不得当即被拆穿,也不想做砧板上的肉,那种只能等待死亡降临的感觉,叫她痛苦难忍。
可她又忍不住期望,期望他们真的能守住秘密,或许呢,这样她还是娴妃,她不敢想象自己被降位,被冷落的场景。
她甚至有些怨怼隋定衍,为什么不能相信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让她难堪,从前说过的会对她好难不成都忘了吗?
有番役催促娴妃,娴妃看着隋定衍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心痛难忍,朝他们吼道:“本宫又不是没有腿,会走!”
李牙与雨竹的骨头还算硬,鞭刑挺过了,到针刑的时候,雨竹忍不住崩溃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日子我都在照顾公主,真的!”
李牙挺过了针刑,下一关是烙刑,番役拿着滋滋作响的铁烙,凑近李牙:“公公,您还是赶紧招了吧,现在招了,还能少受些罪,你要知道,我们法子多着呢,从前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你挺不过来的。”
李牙闭上眼,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你、来吧……”
……
“皇上,李牙招了。”半日后,慎刑司主事回禀。
招了情理之中,不招才是意料之外,隋定衍淡淡嗯了声,刚想说什么,就听那主事迟疑着继续道:“还有一事,要禀报给皇上。”
“何事?”
主事深吸一口气:“雨竹对松油之事毫不知情,但她吐露出另一桩事,有关公主。她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