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响, 几个小丫头立马就收敛了笑意,变得严肃起来,纪挽棠起身, 身后缀着海棠红色迤逦裙摆,衬得肤色莹润, 往前殿走去。
“嫔妾给陛下请安。”纪挽棠甚至还未蹲下, 就被隋定衍握着手扶起,“无需多礼。”
纪挽棠甚少穿亮眼的颜色, 今日这身衬得她如海棠般含苞待放, 叫隋定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年纪小,就该多穿些红色, 整日蓝的紫的虽有如清水出芙蓉,却素净了些。”
“仿佛说的陛下有多大似的,”纪挽棠嘟囔了声, 又赶紧道, “不过陛下喜欢, 嫔妾日后定多穿。”
隋定衍看着眼前这张嫩的出水的脸, 点了点她额头道:“朕今年都二十八了, 快比你大上一轮, 这还不算大?”
“哎呀~”纪挽棠摇着他的手,拉着他进殿, “陛下在我心里, 永远都是十八岁,英明神武,俊气逼人!”
隋定衍嘴角忍不住翘起,却又假咳两声掩饰:“不许胡说。”
半菱与圆藕上菜时,纪挽棠冲她俩眨眨眼, 两人便把小厨房做的菜往皇上面前靠近了些,等菜上完,她难得没有先动筷,而是将这几道菜各夹一筷放进隋定衍面前的碟中,惹得他一阵诧异。
“今日怎么变了性?”见她目露期待,隋定衍只好夹起品尝,点头:“不错,这明虾色泽剔透,味道清甜。”
却见她还不罢休:“还有三道呢,陛下都尝一尝嘛。”
隋定衍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目露无奈,一一尝去,言简意赅地夸了夸,待到香煎鸡翅时,见是道十分有新意的菜,加之一入口鲜咸带甜,十分可口,便点头夸赞:“这道菜不错,叫什么?”
纪挽棠笑的开心,却只道:“此菜名为香煎鸡翅,陛下喜欢就好。”
隋定衍用膳向来克制,连吃三个,足以表达对此的喜爱,纪挽棠想着这可是自己做的,不能浪费,便把剩下五个全吃了,可鸡翅虽好吃,一下子吃五个后却饱了一半,看着一桌子御膳,不忍美食被辜负,勉力又吃下不少。
到了晚间,毫无疑问,积食了。
往常都是该歇息的时候,纪挽棠却仰躺在床上,四肢大开,像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小章鱼一般,感受着腹部的胀意欲哭无泪。
隋定衍坐在她身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手在她一边帮她揉着腹部,一边忍不住教育她:“晚间就该少食,你胃口又小,何必硬吃呢?”
纪挽棠难受地几乎要哭出来:“嫔妾还以为自己可以的……陛下,别停,好胀啊!”
隋定衍看她脸色惨白,这么难受,心里也不舒服,手一边揉,一边转头冲外面道:“吩咐煮的消食汤好了没,还不赶紧呈上来!”
“来了来了来了。”门外苏福安擦了擦汗,这纯妃娘娘啊,真会折腾,见不远处有人快步而来,赶紧上前接过,吩咐平秋送进去。
消食汤虽主要是山楂,但加了药材,味道奇奇怪怪,既酸又涩,纪挽棠边喝,泪水边忍不住落,等喝完一碗消食汤,也差不多哭了一场。
“没事没事,”隋定衍连忙往她嘴里塞了颗酸梅,“喝了汤就没事了,一会会就好。”
终于,一刻后,那种胀到肚子都快撑破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纪挽棠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缓了一会后幽幽道:“嫔妾知错了,真的,嫔妾再也不会吃这么多了,这也太难受了。”
隋定衍也被她吓得一身汗,看着她像咸鱼一般的姿势,舒出口气,满脸无奈:“朕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纪挽棠这才感受到一些不好意思,方才指使男人的气势十分理所当然,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不掉脑袋不正常!
她轻轻滚到隋定衍身边,像只猫一样蹭他:“陛下,饶了我这次嘛,下次定不会了。”
隋定衍还真有些气着,方才若不是知道她是腹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生什么大病了,但又舍不得冲她说什么,便对殿外道:“素冬,日后必须严格看着你家娘娘用膳,八分饱即可,不允许多吃一点点,明白了没有!”
素冬在外边清亮应道:“是,奴婢明白。”
纪挽棠有些讪讪,努力无辜地看着她,隋定衍面无表情盯了她好一会,才抓起她的手,低头却见手上星星点点红色伤痕:“这又是什么?”
纪挽棠眨眨眼,似有为难:“这、这是……”
隋定衍手指划过伤处,竟还不少,洁白的手腕上少说三五个,怒火中烧:“素冬平秋,你们是怎么照顾娘娘的,受了伤也不叫太医,更不敷药,反了天了!”
素冬平秋连忙进殿噗通一声跪下,纪挽棠连忙拦住他:“陛下陛下,别怪她们,是嫔妾自己弄的,与她们无关啊。”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之前嫔妾不是说等小厨房好了便给您做个菜嘛,今日正巧您来,我就……”
“你就把自己伤成这样?”隋定衍怎么也没想到这伤是因为他,心中五味杂陈,面上的冷色渐渐绷不住了,捏着她的手问,“是那盘香煎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