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一直对她不放心。 就算她真的在执行任务,他也依旧不放心。 身处黑暗久了,便不再记得光明,看什么都是黑暗的。 他没有在她们入京开始便派人来,已经算是耐心够好了。 果不其然,当夜,媚杀就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笛声。 笛声离着丞相府有些距离,媚杀能听到,不是因为她的实力高过丞相府众高手,而是自小就受到这方面的训练。 沈昕也听到了。 可这并不是对她发出的讯号。 躺在床上,和媚杀对视一眼:“告诉他们,明日午时湖畔相见。” 媚杀从脖子上取出一根短笛,一长两短,最后再来了个短促的音调后,看向沈昕:“明日才见,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沈昕勾唇一笑:“到时就将不能前往的原因推到叶迟身上。” 媚杀捂嘴一笑:“就说那时的我身边躺着丞相大人么?” 沈昕就是这个想法。 她们并不是在乎名声不名声的大家千金,只要能达到目的,且不踩到自己的底线,嘴上说说无所谓。 “从明儿开始,人家得好好讨好丞相大人了。” 沈昕瞅着她,有些疑惑。 “我们在丞相府吃他的喝他的,又要借用他的名头。闪舞这样的衣食父母,不好好巴结着,以后就算找类似的借口也没人相信啊。” “有道理。” “人家去,你可不许去。” “为何?” 媚杀嘻嘻笑着:“小神医对你的心思,人家明白着呢。你要是敢对丞相大人显露好感,小神医就敢跟丞相大人闹翻。为了咱们的以后,所以,天杀的就哄好小神医就行啦。” 沈昕伸手摸了摸媚杀的脸:“不必强迫自己做不愿的事情。就算不讨好叶迟,我也能护住你。” 媚杀借机往沈昕怀里一钻:“人家自是信你的,可人家就喜欢丞相大人那一款,天杀的总不会是吃醋,才不愿我靠近他吧。” 沈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不要多想。” 媚杀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有着坚定。 以往总是你保护我,为我想,岂知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天一亮,房门就被敲响。 门外有两道气息,一道是景珩的,还有一个是叶迟。 两人睡眼惺忪的走出门,就看到景珩激动得不行的表情和叶迟忍耐的神情。 “沈昕,快洗漱,洗漱完咱们四个游湖去!” “四个?”沈昕看向叶迟,“叶迟不用上早朝吗?” 敢直呼他名字的,怕也只有景珩和沈昕这个杀手了,没见媚杀都没这么叫? “我想去便去,不想去也无人敢管。” 这倒也是。 “丞相大人,今天的你,格外的好看呢。”媚杀冲着叶迟丢了个媚眼过去,笑嘻嘻的跟在沈昕后面,去洗漱了。 洗漱的水都是景珩准备的。 虽然他只想准备沈昕一个人的,奈何沈昕极为照顾媚杀,他想着,沈昕肯定会让媚杀用,自己另外打水,便顺手准备了两份。 大清早的游湖,也真是够了。 沈昕洗漱的时候暗暗吐槽。 一旁等着的景珩和叶迟没闲着,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最后叶迟在下心里给自己洗脑:自己交的朋友,忍着,忍着,不能打,万一吃亏了呢? 于是,妥协的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招了招手。 安慰突地出现,手上端着托盘,递给叶迟。 叶迟咳嗽一声,缓解别扭:“媚杀姑娘,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衣衫,一会儿换下吧。” 这话说得极为死板,像是死记硬背下来一样。 媚杀眨眨眼,展颜一笑,“多谢丞相大人。” 叶迟极为不适的转开头。 从小到大,他的女人缘极好,也极差。 那些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惊艳,一颗芳心暗动,可一旦靠近,便深觉高岭之花采摘不得,否则粉身碎骨,便就此退去。 相处超过一天,见过数次面还打过交道,还愿意给他一个笑容的,也就只有媚杀了。 沈昕? 她不算。 这女人时时刻刻脸上都带着笑,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假笑的笑,不真诚不说,还泛着一股冷意。 叶迟的不适不止这一点。 这衣衫根本就不是他准备的,而是景珩这厮准备的。 之所以借他的手送,是为了那个假笑成瘾的天杀。 他今儿推了早朝和事务,只为了将媚杀拖住,不让她打扰景珩和沈昕相处。 叶迟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 居然会答应这样荒诞的事儿。 一行四人准备好,在要出门时,沈昕道:“叶迟有没有比较大的画舫?” “有,作甚?” “多带些暗卫,最好让武功最高的几个贴身候着。” 叶迟皱眉:“望月阁的人要出动了?” 沈昕看傻子一样的看他:“望月阁除了我,没人敢接暗杀你的任务。” 没见以前暗杀过他的人,都跟阎王喝茶去了吗?杀手也是惜命的,没有一定的把握,才不会傻不拉几的冲上来送死。 “那……” “别问,问就是保护你。” 叶迟无语了。 虽是有些不解,但多带些人也不碍事,将大半的暗卫调走,明面上跟了六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暗卫,便上了临时让人准备好的大画舫。 早晨的湖边没什么人,隐在暗处的暗卫快速的进入画舫,一行人便也跟着上去了。 画舫上面藏人还真是没地儿藏。 风一吹,画舫上的薄纱便跟着飘了起来,原本藏在后面的暗卫,就尴尬的显露了。 到最后,所有暗卫都藏在了横梁之上。 好在叶迟的画舫够牢固,否则沈昕就该担心顶上塌了,她们逃的时候会狼狈。 画舫慢悠悠的行驶到湖中央,小风一吹,沈昕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她武功不低,怎么会觉得冷呢? “沈昕,是不是很凉快?你瞧,我将冰盆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