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太太看着手里的纸条,一边在小巷子里穿行一边寻找着身边房屋大门上贴着的门牌,最后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纸条上写的地址。
这是纽约的日本人居住区,她之前从没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过来,一来就被这里弯弯曲曲的小巷子给绕晕了。令人生气的是还问不到路,尽管一路走过来她已经遇到了十几个人,那些人也很热心的回答了她的询问,但是她根本听不懂日本人的英语。
而且她怀疑其实给她指路的那些人也未必都听懂了她说的英语,希尔太太是从乡下过来的,说话带着很严重的口音,尽管来到纽约后她已经努力的在改正了,但是几十年来的习惯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好在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总算是找到了正确的地址,不过看着上面明显是日语音译过来的姓氏,她又生出了一股不确定来,她来的时候仔细看过这家人的资料,他们家有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需要照顾,如果那位老太太听不懂英语,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
希尔太太忍不住有些后悔,她当时应该强硬点拒绝答应保姆介绍中心的负责人过来帮忙顶替另一个女人的班的,工作要求很多,又赚不到什么钱,实在是不合算。看着面前灰沉沉的老房子,她现在甚至怀疑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家里有事才临时请假的,估计是根本不想来才请的假。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再回去反倒成了她的错了,虽然希尔太太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工作过程可能不会很愉快,她还是果断走进了院子里。
这是一座小巧的别墅,带着一个小院子,围墙是红砖砌成的,房子有着橘红色的屋顶和米黄色墙壁。看得出来它原本是座非常温馨的小房子,但是现在它看起来十分糟糕。屋顶和墙壁全都布满了黑灰色的污迹,院子里的花草枯萎了一半,草坪里长满了杂草,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希尔太太尽量克制着自己去不看这一团糟的院子,直接走到了门口按响了门铃。虽然十分看不惯,但是打理院子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她只要处理好屋子里的事情就可以,至于院子就让这座房子的主人来操心吧。
门铃响了几声,但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希尔太太看了看时间,确定时间正好,自己没有早到,更没有迟到,就朝着门内喊道:“德永先生,请问您在家吗?我是顶替苏珊过来收拾屋子的保姆希尔,保姆介绍中心刚才应该已经给您打过电话了,现在我的工作时间已经到了,如果您听到的话请过来开一下门。”
不过屋子里并没有传来回音,希尔太太心想里面的人可能没有听见,便再次敲了敲门,提高了一点声音喊道:“德永先生,您在不在家?请过来开开门!”
希尔太太确定自己这次的声音已经大的隔壁邻居都能听见了,然而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她只好站在门口看着手表等着,然后在五分钟后沮丧的确定屋子里可能并没有人,这让她忍不住有点不耐烦。
按照规定她只会在这里工作两小时,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的很繁重,如果不抓紧点马上开始干,她担心等会儿会来不及干完。而且她也担心这位出门不贴纸条的德永先生之后会因为她没干完活而找她麻烦,这样的雇主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造成她无法按时完成工作,这种时候她是没有理由花费自己的私人时间补上去的,但是有些雇主总会觉得自己付了几十美元就成了上帝。
希尔太太对日本人的印象其实有些不太好,至少她之前接触过的日本雇主,大部分都不怎么好相与,她认为他们全都十分的虚伪又欺软怕硬,在面对他们的白人邻居的时候,他们总是表现的热情又谦逊,但是面对他们这些似乎低人一等的保姆的时候就会露出冷漠又傲慢的一面,十分让人看不过眼。
当然,有一部分的日本人确实很友善,但是全世界友善的人那么多,这并不能突显出这个民族的优势。
希尔太太胡思乱想着又在门口站了一分钟,然后她果断决定自己在门廊里找找看有可能存在的备用钥匙。
很多人都习惯在地毯或者花盆里藏一把钥匙,好让自己不至于在不小心丢失钥匙后进不了家门。希尔太太希望这家人也不例外,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见两个花盆里的花已经枯的只剩下一根杆子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移动过了,就后退了一步,弯下腰翻开了脚下脏兮兮的地毯。
钥匙就躺在地毯中央,希尔太太拿到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时院子里的树木响起了一阵沙沙声,一阵冷风卷过树叶刮到了门廊里,希尔太太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凉意,那感觉让她不寒而栗,就好像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注视着她一样。
这种感觉对希尔太太来说并不稀奇,她时常会产生这种神经质的想法,科尔小的时候会告诉她这是有鬼魂正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但是希尔太太从不相信这世上存在鬼怪,她更愿意相信这是生活压力太大造成的心理问题。
她也曾经想过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但是她实在是支付不起两个人的咨询费,而且这种现象也并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从来没有管过。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