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在陈友谅脸上表现得有点夸张,遥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我来找步悔妹妹就是为了商议营救峨眉侠士之事。”陈友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遥襄一愣,“你,要救我师父师姐?”
如果陈友谅愿意帮她,情况总比她一个人单枪匹马要乐观许多。而且,陈友谅和明教的恩惠,显然师父只能接受前者。
“正是。”陈友谅言之凿凿,并不断用严重的语气劝说遥襄,“步悔妹妹,趁他们没走太远,我们赶紧追上去把人抢回来。”
“否则等师太被押到了大都,想冲进大都救人,那可就难了......”
遥襄深以为然。
书中师父是怎么死的?不就是万安寺大火,不愿承张无忌的情活活摔死的么。
那么这回,在进入元大都之前就把师父救下来,连万安寺的一块砖都不沾,不就完全杜绝了自尽身陨的可能。
她不是张无忌不会乾坤大挪移,试想万不得已师父从万丈高塔上跃下,她根本无力把人接住。所以,陈友谅能帮她在路上把人救出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真的?你能救我师父?”遥襄扔下蒸糕,一下蹭到长凳的最末端,急切地看着陈友谅,“你有把握吗?久思哥哥。”
陈友谅不假思索地回答,“行动越快,把握越大。”
他朝门的方向抬抬手,“我已打探到师太等人今日正在杞县停留,步悔妹妹立即随我追过去,想必很快就能师徒团聚了。”
遥襄顺着陈友谅的指向望过去,舔舔嘴唇,露出意动的神情。
周颠忍不下去了,窜起来指着陈友谅骂道:“花言巧语的小子,赶紧给爷爷我滚蛋!”
他见遥襄大有马上跟陈友谅走的意思,恨铁不成钢地捶桌,“娃娃儿,你也不傻,怎么他说什么你都信,哎呦喂气死我了。”
遥襄缓缓扭过头去,半垂眼帘凉凉地盯住周颠,幽幽问:“你,叫我什么?”
周颠登时抽了口凉气,一身的气势瞬间跌落,最后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识好人心......”
“这位大侠操心过头了。”陈友谅假笑讥讽,阴恻恻地睨了周颠一眼,视线转瞬移回遥襄身上,眼神无缝恢复成掺了蜜的甜意,“我与步悔妹妹青梅竹马,自是一片真心待她。”
为她好,不会害她,但......可不是不会骗她。
这下可把遥襄说不好意思了。
她局促地搓搓手背,冲到脑门上的热血开始回流,渐渐没有方才的冲动了。
“步悔妹妹,我们走。”陈友谅未免夜长梦多,想尽快带走遥襄。
他一手拄杖一手撑桌,起身的动作有些吃力,看了看桌上好几包没拆封的点心,“步悔妹妹,救师太要紧,这些小点心,我们路上吃。”
“那个......久思哥哥。”遥襄犹犹豫豫地低下头。
陈友谅的神情黯然下去,通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他跌落谷底的心,“步悔妹妹,你、你要相信我呀。”
步悔妹妹是信他的,都怪那个尖嘴猴腮的老东西,离间他和步悔妹妹!
“你,让我再想想,好吗?”遥襄很为难。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她不能只听陈友谅一个人的。
陈友谅叹了口气,放缓语调,俯下身在遥襄肩头的空气上拍了拍,一副很理解她的体贴模样。
“没关系,你慢慢想......”
“陈友谅,你既然这样好心,为什么不直接去救人,反倒在这里对步姑娘纠缠不休。”常遇春冷笑。
陈友谅正气凛然,“汝阳王府对步悔妹妹下了追杀令,我怎能放心她一人在外。”
常遇春与陈友谅针锋相对,“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步姑娘可不是一个人......”
“常黑子,你是说你,还有这几位吗?”陈友谅嗤笑,眼里透着浓浓的轻蔑,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我,才是步悔妹妹可以信任的人。”
步悔妹妹可是叫他久思哥哥,试问在座的还有谁有这个待遇?
“啊哈。”遥襄突然尬笑一声,挥挥手打断了这场争吵,她看着陈友谅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晚上,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说着声调低沉下去,神情充满了歉意,“对不起久思哥哥,谢谢你愿意伸出援手,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
毕竟,她和陈友谅只有八年前在汉水的那一面之缘,她不知道八年来那个一身正气的少年长成了什么样的人。人与人之需要信任,可信任是与风险并存的。
她不能有事。
她怕自己有事,无人在外周旋,师父最终会走向书中的结局。
“我懂。”陈友谅示意遥襄不必再说,他温情脉脉,不见有丝毫勉强,“步悔妹妹,你好好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遥襄乖巧点头,并亲自把陈友谅送出客栈,待陈友谅与两个随从走远了看不见了,才返回。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坐回原位,而是一闪身,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朱元璋和常遇春面前。
当常遇春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