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傻了,他哪看过啊!
“柳兄,你直说不就完了,是不是……难道吕氏,她,她……”
柳淳摆手,“打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或许你们之间有些嫌隙,未必十足相信你。”
常茂咬牙切齿,做为一个大男子主义入骨的人,他真的没把女人放在眼里,他也没觉得女人能干成什么事情。
可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昔日他根本不在乎的吕氏,已经成了气候。
常茂因为是戴罪之身,被圈禁凤阳,他能四处转转,还要多亏万寿盛典上,老朱的特别关照。
但是因为是戴罪之身,他也没法直接进宫。
过去蓝玉在京,他的兄弟常升也在京城,;另外还有一大帮亲朋故旧,常茂想要递个话,十分轻松。
可现在不行了,常升在江西练兵,蓝玉还在河西,其他人也没法托付大事,东宫的门又关上了。
常茂去码头,是想去找在江北练兵的徐辉祖。
结果恰巧遇上了柳淳,他琢磨着柳淳路子很野,似乎可以让他帮忙。毕竟太子对这小子太好了,他要是不帮忙,就连良心都不要了。
“郑国公,我虽然一直在查,但我也不敢断言,太子就是死于瘟疫。”
“哦?这话怎么说?”
“任何瘟疫都有致死率的,不是每个感染的人都必死无疑。我是推测,有人借着诊治瘟疫幌子,暗害殿下!”
“什么?”
常茂惊得站起来了,“柳淳,你,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柳淳点头,“如果我的推测成立,害太子的人,就可能非常复杂,包括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全都值得怀疑!这也就是我没替颖国公说话的原因,他的确失职了!”
柳淳说完,抱着胳膊,斜靠在椅子上。
常茂则是低下了头,双手纠结地插在一起,很是无奈!
半晌才道:“我跟颖国公都是领兵的武夫出身,心太粗了,根本斗不过那些人!早知道,我,我就该让你保护太子来的!”
柳淳也无奈啊,我是想保护朱标啊,可问题是在变法的问题上,一开始他们不是闹翻了吗?
我就算想出手,也凑不到近前啊!
常茂也感到了语气不对,忙向柳淳道歉,他总算察觉了自己的缺陷,只能虚心道:“柳兄,这么说吧,太子殿下是我的妹夫,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不管是谁杀了他,我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人,哪怕拼了性命不要,我也要杀他!”
常茂再次施礼,“柳兄,你给我指点一条明路,拜托了!”
说着,常茂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柳淳慌忙拉起,他可受不起。
“唉……郑国公,太子多次回护,我要是不给他报仇,就连人都不要做了!但是你要清楚,关键不在你我,而在那个人!”
柳淳往天上指了指,他说的是谁,不言自明。
很多人都会觉得,老朱那么爱太子,朱标死了,肯定会掀起大狱,这么想就真的错了。朱标的死,的确影响深远,可老朱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查清真相,而是他的江山社稷,要有人继承!
去查史料也会发现,老朱在短暂悲伤之后,火速立了太孙,然后转过年,才对蓝玉动手,接着是傅友德和冯胜,把残存的功臣,几乎一扫而光。
没办法,谁让朱允炆压不住场子呢!
所以可以看得出来,就算最强悍的皇帝,也是优先考虑活人,考虑整个江山。
常茂狠狠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此事牵连到晋王,甚至也可能牵连到秦王,还可能牵连无数人……一旦掀开,我大明就要天崩地裂!陛下他未必会答应!可,可我不能就这么认了!”
常茂咬了咬牙,“柳淳,这个案子,陛下不查我也查不下去,但晋王他一点都不无辜。我要取了晋王的性命,拿他的心肝祭奠太子殿下。”
做为朱标最重要的保护者,常茂手上的力量不容小觑,他要拼命,真没准弄死晋王!
貌似这位晋王殿下,在历史上也没几年好活了,至少在朱允炆登基之后,朱棣就是宗室的大家长。
老朱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了,连着死了好几个儿子,尤其是三个嫡子,悉数丧命,说起来,也够悲催的!
常茂抱拳,“告辞!”
他转身要走,柳淳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柳淳冷冷道:“你这么一走,就算刺杀了晋王,也没法给殿下报仇!”
“那,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常茂眼珠充血,愤怒低吼!
柳淳想了想,低声道:“郑国公,事到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掀开一切!逼着陛下去查!”
“怎么掀开?”
“去刑部!去大理寺!去宗正寺,状告晋王!”
“去告晋王?”常茂愣了,“这,这行吗?”
“不一定行。”柳淳的话让常茂差点闪了腰,你小子别开玩笑啊!
柳淳耸了耸肩道:“除了这个办法,能逼着陛下去查案之外,其他的办法,一点希望都没有!”
常茂陷入了沉思,这是要玩命了……请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