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师傅亲口说要换太子,但为何又不让自己行动?
路天行看向苍兴朝,目光中带着探寻。
“此事不能由你我推动,这也是为何为师一直没有让你动手的缘故。”苍兴朝微微摇头,捻起信件笑了笑。
“太子这些年一直对我六扇门敌视,多次言及我六扇门势大,对大乾威胁极大,更甚至向陛下奏请裁撤六扇门,我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路天行对苍兴朝躬身拜道:“若师傅下令,徒儿有把握将太子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不会为我六扇门留下任何隐患。”
“不行!”
苍兴朝敛去脸上笑容,直言拒绝。
想了想,苍兴朝还是解释道:“我无意针对太子,废太子一事将对我大乾打击极大,或许还会引起异族铁蹄进逼中原大地。
奈何太子执意与我六扇门为敌,若太子登基,必会想办法裁撤六扇门,那我大乾将再也无法钳制江湖势力。
既然太子一意孤行,老夫为大乾计,只好换个贤明的储君,让我大乾永世昌盛。”
多年前,太子参政以来,一直认为六扇门权势太大,多次向乾皇陈清利害。
一开始,乾皇颇为不耐,对太子不识大体厌恶有加。
谁都知道六扇门是大乾钳制江湖的重要衙门,若六扇门被裁撤,就是让大乾彻失去对江湖的控制。
届时,江湖动荡,乾朝将永无安宁之日。
但多年后,乾皇老迈,渐渐对六扇门起了猜忌之心。
不知何时就会下旨裁撤六扇门。
“这不过是太子为一己私欲,铲除异己,培植亲信势力的借口罢了。”路天行嗤笑一声道。
对太子的心思,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可惜,他作茧自缚。
“天行啊,你觉得太子与异族贩运私盐,陛下会不会怪罪?”苍兴朝踱着步子,微笑着问道。
“这……”
路天行紧皱眉头,郑重道:“与异族勾结乃是叛国之罪,何况太子是我大乾储君,理应罪加一等。
不过……”
说到这里,路天行不禁苦笑,以他对乾皇的了解,最后恐怕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了皇家颜面,陛下也不会治太子的罪。
因此,废太子并不容易。
“而且,若我等推动废太子,陛下必会越来越猜忌,一旦陛下起了猜忌之心,长此以往必会裁撤六扇门,届时江湖势力失去掣肘,难免会出现势力相互倾轧,动荡不安,乱象必生。”
苍兴朝抬头看向皇宫,缓缓说道。
然而。
即便如此,苍兴朝没有任何忧虑之色。
至尊境强者超脱凡世,对权势没有什么贪欲,只希望窥得破碎之谜,以及寻求解决千年大劫的秘密。
这才是至尊境强者真正的梦魇。
但六扇门是他一手创立,不愿就此毁去。
“师傅,那我们怎么办?”路天行躬身问道。
“嗯!”
苍兴朝思索起来,在院落里踱着步子,眼角余光看到那封信,忽然问道:“此事是他捅出的篓子,就继续交给他解决。”
“如何解决?”
路天行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至尊盟两位真神境强者,他一介先天境,虽是潜龙榜天骄,但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他继续插手下去,太子必除之而后快。
师傅,唐渊是个好苗子,是我六扇门年青一代佼佼者,若是被太子除掉,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徒儿以为不能让他调查。”
“呵呵,你不是一直夸他么,怎么这点小事就替他退缩了。”
苍兴朝轻笑一声,没有回应路天行的话,忽然说道:“让他去瀚州,你觉得如何?”
“不可,师傅,万万不可!”
路天行连忙说道:“瀚州凶险胜过宁州十倍,离我京都遥远,难以支援,瀚州盐帮、盐商凶残之极,肆意暗杀六扇门捕头、副捕头,唐渊去瀚州就是送死。若要历练也不必非派去瀚州不可。”
“既然瀚州如此多不法之徒,为何不解决呢?”
苍兴朝忽然反问道。
路天行一滞,躬身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瀚州盐帮之猖獗,若苍兴朝不出手,六扇门暂时无可奈何。
因为牵连甚广,牵一发动全身。
“依你之见,你觉得这小子处事手段、能力如何?”
苍兴朝坐了下来,饶有兴趣问道。
“稍显稚嫩,但对于一个从微末崛起的草莽,已经实属难能可贵,多加历练未来能当大任,但现在还太嫩了。”
路天行思索片刻,又联想他那侄儿对此子的描述,如实说道。
“嗯……”
苍兴朝沉吟起来,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久久不语。
“师傅在想什么?”路天行好奇问道。
若是旁人敢在他面前卖关子,他肯定会让他好看,但奈何此人是自己师傅。
苍兴朝看向路天行问道:“瀚州总捕被杀一案真相查出来了吗?”
“暂无证据,尚在调查。”路天行告罪道:“请师傅降罪。”
“萧鸿云办事不力,有负重托,此事你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