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梁天辉,就见梁天辉微微挑动眉稍,乔星月不由垂眸失笑。
这一笑,便若百花齐放,整个包厢都似乎更亮堂了!
廖靖安飞快走过来,躬了躬身子。
“乔小姐,上回是我不懂规矩,得罪了乔小姐,这回我是专门向您请罪来的,求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饶我这一回。”
紧接着,他又讨好地说道,“我专门跑了一趟缅国,亲自从矿上拉回来许多原石,请乔小姐您第一个挑,给您赔罪。”
乔星月脸上笑容淡去,冷冷瞥了廖靖安一眼,然后就转头,朝着包厢主位走去,对廖靖安做到了极致的漠视。
廖靖安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一下,随即就松开,丹凤眼重新盛满笑容,追上乔星月脚步。
乔星月走到沙发主位,转身,坐下,身子慵懒靠进沙发里,眼神不经意间就在那些摆出来的原石上扫了个遍。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廖靖安身上。
今天这个局,是螃蟹安排的,看的当然是梁天辉的面子。
梁天辉听说乔星月要整廖靖安,本打算出手,也好在乔星月这里多个情份,但看乔星月这架势,哪还用得着他出手?
以她的手段,怕是今天得扒廖靖安一层皮!
乔星月一直看着廖靖安,似笑非笑,看得廖靖安心里发毛,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
“乔小姐,您……”
乔星月放下翘着的二朗腿,身子前倾,“廖先生,你每天在各个场子里转,经历大小赌局无数,有没有兴趣跟我赌一局?”
廖靖安尴尬笑笑,“这……我哪敢跟您赌。”
被乔星月盯着,虽然带笑,廖靖安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的沉稳老辣,以及那周身迫人的气场,哪里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廖靖安进退不得,只能主动开口,“不知道乔小姐想怎么赌?”
乔星月下巴微挑,“赌你今天带来的这批原石。”
廖靖安上次惹乔星月生气,可他舍不得梁天辉这个场子,这几天专门又弄回来一批原石,为的是给乔星月赔罪。
恰好梁天辉这里组局,廖靖安忙不跌地就跑过来。
因此,廖靖安这次带来的东西量非常大。
可要他跟乔星月赌?
他们靠赌骗人,还能不知其中道理?
赌石赌得是别人的钱,开不开得出料,实则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原石进价他们心里门儿清,说白了不过是赚个中间差价。
而这一道,中间差价要比正常生意更好赚些罢了。
可不赌?那廖靖安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大不了,就是赔上今天带来的些原石而已,保住梁天辉的关系,他以后还能在这边大把赚钱!
思虑滚过这一圈,也不过分秒之间,廖靖安点了点头,“乔小姐想怎么赌?”
“我发起的赌约,那就赌我的眼力,我若说错了,百倍付钱给你。我若说对了,你便赔我百倍。”
乔星月说着话,缓缓抬眼看向廖靖安,眸光沉静,唇角含笑,“或者,”她一指角落一个花盆,“你在那里住上一阵,陪我解个闷儿。”
在场之人无不是混迹黑赌场,往来边界线,听到乔星月这话还是倒抽了口冷气。
那个花盆……不过腰粗,半米来高而已,一个大活人怎么住?
断手断脚当人蛹?这也忒狠了!
廖靖安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见梁天辉一个凌厉眼神射来,顿时把话憋在喉咙里。
螃蟹传话说叫他搞一批新货过来,权当是给乔星月赔罪,廖靖安来了,他也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赔上这批货的钱。
廖靖安凭着一副好皮囊,不知道骗得多少人倾家荡产,这批原石卖价也不过两万来块,他赔得起。
生意上出了点岔子而已,总不至于要命,可百倍相赔……
但廖靖安此刻不是骑虎难下,唯有答应这一条路!
别说百倍,就算是千倍万倍,他也得赌!
乔星月已经指了一块,吩咐瘦猴,“开。”
分明是不给廖靖安选择的机会,真真儿是不赌也得赌。
瘦猴得令,立刻拿起乔星月指的那块原石去开。
那边刀起,乔星月淡淡开口,“整块废石!”
瘦猴一听,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直接将那块原石斩成两块,再对切开来。
包厢里一片“嘶”声,真真是一块废石啊!
“继续。”乔星月说。
她指哪一块,瘦猴就开哪一块,开哪一块,哪一块就成了废石。
然而乔星月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似乎不愿意给廖靖安一个痛快,到最后,廖靖安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
如果梁天辉或者乔星月说他是故意拿一堆废石来坑他们的,他根本就解释不清!
膝盖一软,廖靖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梁爷,乔小姐,我……这些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矿上弄来的,我真的是专门向乔小姐赔罪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廖靖安都快哭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啊!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半点料子都开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