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直秉承着一个永不动摇的观点没有见过就是不存在。
就像刘豫,他对大宋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按照十年前的大宋,这仗已经打了快一年了,粮草也该到崩溃的边缘了。
宋军现在的强大完全是伪装出来的,狗皇帝在故弄玄虚。
没错那个狗皇帝就是在故弄玄虚
刘豫如是想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他更愿意相信这个猜想。
完颜闍母脑子就简单多了,他立刻就被刘豫说得飘上天,嘴角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
这一刻,他仿佛完颜阿骨打重生,仿佛立在权力的巅峰,俯瞰着渺小的众生。
他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前方已经传来捷报“刘豫,等本王让他狗皇帝在本王面前跪地磕头的时候,本王好好提拔你”
“谢大王不,谢陛下”
完颜闍母微微一个错愕,随即又放肆笑起来。
当他听到“陛下”二字的时候,顿时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一个愿意自欺欺人,一个脑子四肢发达、脑子简单,真是天造地设。
脑子里全是肉瘤的完颜闍母正在得意大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把自己吓得一跳。
“本王的确愿意出兵平叛,只是现在本王最多也就能调动一万兵马,其余大军都在完颜宗望手中。”
完颜闍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刘豫。
刘豫似乎早就料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副一切尽早掌控中的表情“大王,此事简单,下官已经收买完颜宗望身边侍从,三日之内,完颜宗望必中毒身亡。”
“好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就是那种共谋大事的会心一笑。
随即,又有八个汉人美女,未穿衣衫,从一边鱼贯而入,出现在完颜闍母面前。
她们每一个都不超过十八岁,肤如凝脂,容貌姣好,正是最好的年龄,本该与情郎幽会桥头。
却被刘豫从宋国搜刮到了这里,此后成为最下贱的奴婢。
她们每一个人都惊恐地低着头,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刘豫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大王,长夜漫漫。”
外面又开始下雪,这大概是初春的最后一场雪了。
夜色愈发浓郁,时立爱一夜未眠,他苍老的脸上皱纹就像一条条沟壑,眉目中凝聚着沉重。
时渐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斗篷上还沾着风雪。
“翁父,燕王恶疾突发,不治身亡。”
他的话就像一座座山压在众人心头。
他口中的燕王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唯一能在上京城稳住局面的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从小就有一种怪病,以前一共发作过两次,都挺过来了。
但这一次没有坚持住,在这紧要关头撒手人寰。
时立爱的次子时丰道“真是天亡我时家,燕王暴毙,鲁王最大,鲁王对宋向来强硬,此番和谈必然如水中月一般”
“若是如水中月一般也罢,鲁王可是和完颜宗翰一样,非常排斥汉人,我担心他会提前对我们下手”
气氛有些凝重。
时立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立刻送五十万贯到刘豫府上。”
时渐非常不满“翁父,那刘豫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们为何要给他送钱”
时丰却道“是,此事交由儿去办。”
“记住,天亮之前准备好。”
时丰错愕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放心。”
“不可,一时间我们哪能拿出那么多钱,除非动家族钱库”时渐微微一怔,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翁父,那钱是我们时的老本”
“都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老本,先保住全族性命要紧,只要撑过这一关,等赵官家打到了上京,我时家无忧矣,此后赵官家要治理辽金旧地,要依靠谁”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一次性拿出五十万贯,虽说从整个时家的产业来看,这并不算多,但要在如此短时间内拿出来,就只能动用钱库。
鲁王完颜闍母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他若是掌权,必然对时家大开杀戒。
刘豫刚刚喝完第五碗鹿血,在床上御女正嗨,外面突然传来亲信的声音,好不容易起来的,突然下去。
他顿时火冒三丈,他随手拿了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穿上衣服,怒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上官,燕王暴毙”
刘豫全身一颤,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连忙拉开门,从远处长廊飞来的风雪顿时也来了。
刘豫面色苍白,却是神色兴奋“你说什么”
“燕王突发恶疾,暴毙于府邸。”
“好真是天助我也”
刘豫连忙穿好衣服,准备去见完颜闍母。
今夜,完颜闍母就在他府上,此刻不知与那些美人儿如何了。
刘豫迫不及待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完颜闍母。
突然,他的大管家刘召仁急匆匆敢来道“家主,时二郎求见。”
“不见”
刘召仁想起自己的一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