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听的正惊心,还没来得及开口,不料四喜在旁怒道:“你这老婆子,你说谁是妖孽?”
老妇人哼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过那妖孽的名字了吗?我老婆子可没有聋,也不像那妖孽似的是个瞎子!”
四喜确定她是在辱骂朱厌,虽然因为朱厌犯了错,所以东宫内卫们对他也是讳莫如深。
但当初他毕竟是东宫得力之人,不管是金石卫还是四喜,都会忍不住脱口而出叫他一声“朱卫长”。
而且他们东宫内卫,甚是相护,自己人要怎么互相辱骂也就罢了,却容不得外人诋辱。
四喜立刻骂道:“你为什么说朱厌是妖孽,他怎么得罪你了!”
老妇人还没开口,旁边的威严老者契徕已经按捺不住,便也用官话道:“你这小姑娘别不知道好歹,你是不是也被那个妖孽给诱骗了!你们这些小女娃儿世事不知,最是容易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所以上当,你告诉我那朱厌现在哪里,杀了他也免得他为祸人间!”
四喜的双眼滴溜溜一转:“你少胡说,谁被诱骗了!你不明白就别先喊打喊杀的!”
她看见老妇人身后跟着两个美貌的花沂少女,便道:“哦,难不成是你们这儿有人喜欢上了朱厌,你们这些老家伙就看不惯了?”
契徕极为愤怒:“你说什么?那个混蛋诱骗了我的……”
话未说完,就听老妇人咳嗽了声。
宋皎本来想拦着四喜不要叫她贸然得罪人,但心头转念,却并没有喝止。
她瞧出这老者不像是很有城府的,便有意想让四喜引他多说几句。
毕竟她可不晓得朱厌到底跟着花沂有什么过节,而且又跟恨无伤以及她送的那小物件有何干系。
如今听到这里,虽然老妇人及时地打断了两人对骂,但宋皎隐隐听了出来。
恐怕是朱厌“诱骗”了这花沂的女子,而且这女子恐怕是威严老者的……看他的年纪,也许是女儿。不过孙女也说不定。
四喜见契徕没说下去,便道:“你怎么不说了?有本事说出来大家对质。”
老妇人嘿嘿笑了两声,目光却看向旁边的宋皎:“这位宋按台,你听够了吗?”
宋皎抬眸,对上她凝视的眼神,便轻轻地回以一笑:“不敢,本官确是西南道巡按御史宋皎,不知夫人该怎么称呼?”
老妇人淡淡道:“你就叫我翁婆婆吧。”
四喜很不喜欢她对宋皎的态度:“我们大人是来跟你们议事的,你怎可如此无礼!”
宋皎抬手一拦:“这位婆婆年高德劭,本官让一让她无妨。”
翁婆婆哼了声:“你不用说好听的,你知道,只要你们跟那个朱厌有关系,便不能活着走出这迢沂山。”
宋皎微笑道:“本官这次,是为救人而来,非但我们要离开,还有被婆婆等拘禁于此地的其他几人,也要一并安然无恙地下山。”
翁婆婆仰头大笑:“你这小后生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倒是有一份胆气,比那些连上山都不敢的莽夫强上百倍。好,你想下山,那你便说说让婆婆放你们的理由吧。”
她说了这句,转身往回,来到那棵巨大的楠木树下,在石桌旁边坐下。
翁婆婆身后一个少女打量着她,道:“宋大人也请过去落座说话吧。”
宋皎道:“多谢姑娘。”
那少女瞧着她俊秀如画的眉眼,又听这般温柔的口吻,脸上一红,忙退后几步。
四喜陪着宋皎来到桌边上,这桌边只有四个圆凳,翁婆婆坐了一个,还空了三个,那威严老者契徕跟其他两位竟并未落座,只是站在翁婆婆旁边。
宋皎在老婆婆对面坐下,道:“想来,婆婆已然看过本官令人送上来的那封信了。”
翁婆婆“嗯”了声:“你送那信是什么意思?”
宋皎道:“信上的东西,在本官手里。”
她话音刚落,契徕便忍不住叫道:“果然!泷儿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
翁婆婆怒道:“契徕,你当我是死了?”
契徕急忙住口:“阿母,我……我不说了。”他瞪了宋皎一眼,无奈地又低下了头。
翁婆婆看向宋皎:“你从哪里得到的飞龙骨?”
宋皎听到“泷儿”又听到“飞龙骨”,联想那日恨无伤的举止,当时她同赵仪瑄说恨无伤是女子,但两人终究无法确定。
直到现在,她心里隐隐已然有数。
“是一个……有些奇特之人送给本官的。”
“送?”翁婆婆有些诧异,而她身后的三名长老也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契徕张了张口,又赶紧忍住,翁婆婆摇摇头:“不,她不可能甘心情愿地把飞龙骨送给别人。”
宋皎道:“难道您觉着是本官抢的?本官自诩并没有这种能耐,而且也不会擅自抢夺别人的东西。”
翁婆婆狐疑地望着她:“她为什么要把飞龙骨送给你?”
宋皎心想:这些人那么憎恨朱厌,又如此重视飞龙骨,倘若说是恨无伤是用飞龙骨换走了两色石,不知他们会不会暴跳起来。
但她虽不晓得这飞龙骨是何物,可却清楚这飞龙骨对他们而言非同一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