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其中大多数都呆在府衙牢房里呢。”
“可可、也许还有没犯事的呢。”
“哪儿就那么巧给他们瞧见了?就算瞧见,他们敢怎么样?谁还能认出你来不成?”
宋皎道:“那可说不定。”
赵仪瑄笑道:“好了,别怕,带你出来是让你散散心好好玩儿的,再说,我们的‘宋按台’,不还勤勤谨谨地呆在别院里办公呢吗?”
宋皎听了这句,先是“嗤”地一笑,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殿下,明明是四喜姑娘嚷嚷要出来玩儿的,你怎么反而让她装作我的样子把她拘禁在那里?”
太子哼道:“不罚她已经是看在你求情的份儿上了,还许她出来玩儿?这权当是戴罪立功吧。”
原来先前,赵仪瑄让人拿了这套女装,让四喜帮着宋皎换上。
四喜起初瞪大双眼,看着宋皎的时候,眼神鄙夷的像是看着一个“变态”。
甚至连自家的主子,四喜都开始大逆不道的在心中腹诽,以为主子是头脑发昏了,想不开了,或者开始昏庸荒淫堕落了……居然想要让堂堂的巡按御史去扮一个女人!
但当解开衣衫,看到宋皎的裹胸的时候,她的嘴巴便又张大了起来:“你你你,原来你……”
从这时候起,四喜的嘴巴就一直没合上过。
甚至连赵仪瑄吩咐让她穿上宋皎的衣裳,假扮是“巡按御史”正在屋内办公,她都一声也响地照办了。
显得非常之乖,不知为何。
现在想想,宋皎觉着很委屈了那小姑娘。
赵仪瑄倒是觉着,这才算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呢。
西南地方的民风淳朴,也没有京城那样拘谨,有些年纪正好的青年男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三两两出来结伴闲游,也时常可见年轻的男女们并肩而过,显得很亲密。
宋皎起初极为紧张,而且才换上裙子,走路又不能大步,几乎弄出了些笑话,但眼见面前的蝴蝶鸳鸯,自在美好,不由地慢慢放松下来。
路上只她跟太子两个人并肩而行,虽然也有带内卫,但都隔着一段距离并不来打扰。
慢慢地,宋皎的纨扇不再是僵硬地举在脸上,而开始轻轻地挥动扇风。
她发现此处的花灯,跟京城里的又大为不同,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两盏莲花灯,这种风俗京城内却也没有。
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目眩神迷,仿佛有点不够用。
而旁边的太子殿下的眼睛也仿佛有点不够用。
宋皎在看花灯,看人,看路边的房屋,看天上的星,无一不美,无一不爱。
赵仪瑄在看宋皎挽起的堆叠的青丝,看她的因为轻轻描绘过而更显青翠的眉,看的她目光流转的双眼,她的娇嫣动人的樱唇,她纤纤的握着纨扇的素手……她的,她的,她的一切的一切。
太子的双眼之中满满地都是宋夜光。
同样的无一不美,无一不爱。
“殿下,殿下?”
宋皎叫了两声,赵仪瑄仍是怔怔地看着她,她只能举起扇子,轻轻地向着他脸上挥了挥。
清风扑面,带一点他渴盼的香气。
赵仪瑄回过神来:“嗯?做什么?”
宋皎笑道:“你看这个灯好不好?”
太子不情不愿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顺着宋皎示意,看到旁边挂着的一个栩栩如生的鲤鱼灯。
圆眼红鳞,翘着尾巴,很是肥美精神的样子。
太子点头:“嗯,不错。”
宋皎道:“买一个吧?”
太子:“买!”
这会儿宋皎倘若说要天上的月亮,太子只怕也要立刻想法儿给她弄出来。
宋皎道:“你有钱吗?”
太子一愣:他当然有钱,但他身上并不带钱,上次在京内成衣店,还是盛大公公慷慨解囊。
两人问答之间,却听到身旁一阵笑声喧哗,并些许不高不低的窃窃私语。
“那位公子、真好看……”
“可惜人家有了女伴啦!罢了罢了!”
宋皎莫名其妙,吓了一跳,忙又把纨扇举起遮住了脸。
赵仪瑄回头,却见面前的竟是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目光中又羞又怯,不约而同地都望着他。
但却在赵仪瑄回头的瞬间,女孩子们被他的眼神撩到,顿时又喜又羞地笑着,如一群受惊的雀儿似的,拉着手跑了。
太子嗤了声,安抚宋皎:“不打紧,是几个毛孩子罢了。”
宋皎看着那几个“毛孩子”,又看看太子,团扇后轻轻一笑。
却听摊主笑说道:“公子生得好个相貌,听口音又不是本地人,所以那些小姑娘们就留心上了。”
他说了这句,又看向宋皎,笑眯眯道:“公子跟这位姑娘,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的,怪不得那些小姑娘们都不敢靠前了。”
赵仪瑄本来讨厌有人打扰到自己跟宋皎的相处,可听了摊主这两句话,竟比听了一万句的阿谀奉承还更高兴。
顿时道:“是吧,本宫……我也是这么觉着。”
宋皎正在无地自容,突然听太子竟如此厚颜,一时又失笑,拉着他的袖子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