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豫王将袖子放下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豫王脸颊上那个已然高高肿起的清晰手掌印……豫王竟挨了巴掌?!
她心中震惊,知道必是太子动手,却不知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会让一向表面“和睦”的太子跟豫王到了动手的地步。
怔怔地回头看了眼内殿,诸葛嵩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终于,云若起还是悄悄后退一步:“咱们回吧。”
豫王出宫之时,早不见了宋皎的身影。
曾公公之前在另一侧,没看到**瑭脸上的掌印,直到出宫要伺候他上轿,才蓦地察觉!顿时惊怒交加,差点惊呼起来。
他心里清楚豫王在东宫吃了亏,可竟也不知缘故,先前皇上带了豫王到东宫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便未曾进内,只守在殿外,哪里想到竟会有事?
曾公公几乎没忍住开口询问豫王到底出了何事,但豫王的脸色告诉他,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他只能把满心的惊怒跟委屈暂时压在肚子里。
宋皎一气儿离了宫。
其实她在出了东宫后不久,就恢复了清醒。
躲在墙角上,先把脸上狼藉的泪渍等擦拭了一番,看看路径,还好自己已经是第二次来东宫了,或许不至于迷路。
摸摸索索的,她到了宫门处,幸喜不曾走错,也无人拦她。
本以为守门的御林军会照例盘问几句,毕竟她不是天天都进宫的朝臣,谁知门口的御林军头领看了她一眼后,只点点头并未上前。
宋皎有点意外,却也顺利地出了宫。
以前都有小缺陪着,这次因为她是从大理寺给陶避寒直接带来的,小缺也不在,驴都没有。
宋皎独行了一阵,因担心会撞见豫王,倒是不觉着累,一鼓作气出了御街。
总算来到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口上,她感受到一点有人气儿的热闹,不再是东宫那样窒息。
抬头看看天色,宋皎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正在发呆,冷不防有一辆车从身前疾驰而来,宋皎才要走开,一个路人行色匆匆撞了她一下,宋皎被撞的趔趄。
正躲闪不及,有道人影闪身出来,及时地将她捞到了旁边。
宋皎惊魂未定,抬头看时,竟正是诸葛嵩。
她愣了愣,半是惊愕地问:“你、你……一直跟着我?”
“这里人杂车多,”诸葛嵩松开手,道:“宋侍御可要多留点神。”
这该是默认了。
宋皎震惊,同时明白了为何宫内无人拦她,而宫门的御林军连问她都没问一声,想必她是借了侍卫长的光,所谓“狐假虎威”罢了。
宋皎苦笑:“好好的,您跟着我做什么?”
诸葛嵩脸色平静的:“只要宋侍御到了你该到的地方,我便会回东宫复命。”
要是诸葛嵩只说了前半句,宋皎的心情兴许会好些。
但听他说完后,她反而冷笑起来:“怎么了,我的命难道是东宫的?需要您替太子殿下看着不成?哪里又是我该到的地方?您倒是说说看。”
诸葛嵩当真想了想,然后回答:“宋府,御史台,程府,哦,紫烟巷的别院,都可以。”
他的记性倒是极好,只去过一次的紫烟巷都牢牢不忘。
宋皎意外之余,笑着扬眉:“我若一直都不去这些地方,您又如何,一直都跟着?”
诸葛嵩道:“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宋皎匪夷所思。
诸葛嵩道:“我当然会自行判断,这个就不用跟宋侍御多说了。”
宋皎拧眉盯着他,却没法从他冰块一张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侍卫长真不愧是诸葛之姓,他这不死不活的模样叫人奈何不得。
在某种意义上他比赵仪瑄还难对付,因为太子殿下总是容易被激怒而炸毛,可是诸葛侍卫长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格外的喜怒。
宋皎琢磨片刻:“那好吧,我倒要看看您的所谓‘自行判断’,到底是如何。”
她转身随便挑了个方向。
按理说受了委屈,本是该第一时间回家里去的。
但一想到父亲先前的言行,宋皎知道一旦回去,他势不可免地会在她的耳畔喋喋不休地提及太子。
御史台……她的心太乱,见了徐广陵王易清他们,恐怕打不起精神应付,而那两人都是老谋深算眼神锐利之辈,看出破绽反而不妥。
至于程府,原先是想去安抚老师的,但现在的她,哪里能去安抚别人,只怕反而引得老师替她担心。
虽然想回别院,但这岂不是又给诸葛嵩说中了?
于是宋皎故意地不往紫烟巷去,反而绕了路。
可走着走着,她有点犯了糊涂。
她本来就称得上是一个路痴,京城又大,没去过的地方多了,走了半天,已然不知身在何处,但双脚总算觉出了累。
期间几次她偷偷回头看,果然看到诸葛嵩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有两次宋皎故意促狭闪躲,回头看不到他了,还以为已经甩掉了,谁知过了会儿,那熟悉的身影依旧隔着几步,跟她不离不弃。
如此绕了这半天,她累了,而侍卫长却仿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