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幕天席地,但是在这种光天化日也不是多么隐秘的地方做这种事情,哪怕有方安虞弄了个树藤编织的东西把两个人给罩上了,君月月却还是紧绷过头,结束之后肌肉都有些酸痛。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了,树藤又窸窸窣窣地恢复原状,君月月侧头枕在方安虞的膝盖上,被他拿着纸巾擦拭手指上因为过度用力积压树叶浸染的树汁。
方安虞看上表情尤其的惬意,动作慢悠悠的,整个人都透着满足,垂头时不时地亲吻君月月,温柔得和刚才判若两人。
君月月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掐了掐他腰上的肉,说道,“以后不能这样了,这种地方,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训练的人经过。”
方安虞笑得温润,点头,但是垂下眼的时候,眼中难以捕捉的情绪一闪而过,这个地方是他选择的,山上的花花草草告诉他,这里确实人迹罕至,但是有个人,是会来这里自己给自己加体能训练的。
并且就在刚才,他也确实如方安虞预料的来了,只不过……方安虞嘴角酒窝加深。
午振飞正小脸苍白低低地咳着朝山下走呢。
他昨晚上回去之后,一觉睡到很晚,今天好像有些感冒,吃了药之后,就想过来训练一会,没想到遇到了……
要说昨晚上午振飞还一时情难自已,鬼使神差地亲了君月月,被方安虞驱动爬藤玫瑰给收拾了一通,心里是难过的,那么此时此刻,他刚才在山坡上看到的,就彻底地让他的心和昨晚上被暴雨打落的玫瑰花瓣一样,泥泞褶皱,再也不复生机。
他彻底地死心了,他和君月月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那种性子,纵容一个人到这种程度,是午振飞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小时候她家里人偏心,她几乎和谁都不亲,交朋友也没有很热络,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讲。
唯有对他还算有耐心,可是自从他被看出喜欢她之后,也很难再亲近她,其实很多人都说君悦生性凉薄,哪怕她对方安宴痴恋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以破坏为主,破坏他的订婚,破坏他的车等等,午振飞从来不知道,她也会纵容一个人把她欺负成那样。
低低的求饶在他耳边盘旋不去,午振飞迅速跑下了山,绕着度假村挥汗如雨。
他漫长而痛苦的暗恋和明恋,甚至没有在昨天被威胁到生命的时候退缩,却在这样的一个中午,突兀地戛然而止。
曾经午振飞在和君悦一块出去玩的时候,看她神情傲然地摇晃酒杯,说她爱上一个人,爱惨了也不会失去自我。
午振飞喜欢那样的她,看着她对方安宴疯,却也确实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失去过自我,午振飞以为,她就是这样。
但是到现在,午振飞才明白,她的疯只是疯,破坏欲和占有欲,都只是破坏欲和占有欲,她根本没有爱方安宴,她爱上一个人,也会为他百般妥协,纵容他为所欲为。
他把自己跑到再也迈不动腿,躺在草地上却突兀地笑了,其实这样的感情,他也拥有过的,只是他的心一直向着别人,没有回过头而已。
明珍在没有追着他跑之前,也是丘海市很出名的大小姐,长得漂亮有手段,家世也好,从来都是很骄傲的,后来为了和他在一起干尽了蠢事,不惜下药假怀孕,被她那帮姐妹团嫌弃,还以死威胁他不肯签离婚协议。
午振飞从没有仔细地看过她几回,但是他第一次把离婚协议拿出来那一次,明珍去厨房取了刀放在脖子上的时候,他因为震惊和不解,记得十分清楚。
现在想想,那样卑微疯狂的她,和一直追着君月月跑的自己也没什么两样。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君月月怎么也不喜欢他,他……
午振飞拽着草地爬起来,掐断了自己的想法,她已经死了,他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她,想什么都没有意义。
电话没有彻底断掉信号的时候,他已经尝试着连线过合济省,那里已经沦陷了,他那经年不见面,只知道逼他做这个那个的爸爸,估计也变成丧尸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这个世界上,他就只剩下了自己了。
他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站起来继续跑,把沉重情绪和心中逐渐浅淡的酸涩甩在身后。
而与此同时,成功利用昨晚上的那场大雨把午振飞拍凉,又刚刚在他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的方安虞,岁月静好地和君月月拎着小食品和毯子“野餐”结束,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方安宴和姬菲,似乎正在争执,方安宴脸颊通红,看上去就是爆发前兆,但是姬菲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他像是被捅了一气球,噗地就瘪了,等着她一脸的丧权辱国。
君月月边被方安虞拉着进屋,边回过头看热闹,心里还啧啧啧地感叹,果然方安宴这种暴龙,也就只有驯龙骑士姬菲能够训明白。
“你弟弟被拿捏得死死的啊,”君月月边朝着屋子里走,边对方安虞的后脑勺说,“啧啧啧,你没看到,姬菲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顿时就蔫了哎,我都没见过他这么怂的。”
方安虞站定转身,看着君月月,拿出手机打字——你好奇吗?
君月月笑容僵住,想到上一世的那些糟心事,立刻疯狂摇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