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忽觉背后一阵恶寒,头皮发麻。
喉咙滚动两下,风红缨冒昧一句:“市医院像您这样有主刀资格的医生多吗?”
医生:“不多。”
医生坦然的将医院医生的名单拿出来。
风红缨瞥了眼,确实不多。
“不过,”医生合上文件,续道,“我个人以为,敢手握手术刀生切的人,恐怕不止医生。”
风红缨:“您的意思是?”
医生:“某些护士的医术不比医生差。只不过咱们市医条件差,岗位不足,导致很多本该上岗主刀的医生没工作,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只好去大城市进修护士专业。严格意义上来讲,咱们医院多的是卧虎藏龙之辈。”
风红缨讶然。
市医在岗护士太多了,一一排查容易打草惊蛇。
回到报社,风红缨将问到的信息告知淮子洲。
淮子洲:“赶紧写稿吧,写好立马交给我审,我拿给印刷厂让他们加个急。”
新闻讲究时效性,他们得争分夺秒。
风红缨:“淮主任,小豆子的事要加进去吗?”
他们原本打算对外瞒着小豆子被割肾的事,毕竟男孩子缺肾长大后难娶媳妇,不成想几天后冒出乞丐被杀弃尸天桥的新闻,这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淮子洲下巴微抬:“加。”
风延吉:“此事造成了一定的恐慌,红缨,你记得在稿子里提醒民众近期注意个人安全。”
“哎。”风红缨点头。
风红缨在和平年代见过这种新闻,所以稿子写得很顺,十分钟不到就交出一份精简的新闻稿,配上小豆子和乞丐的照片一并送到淮子洲办公室。
淮之洲看过后,交代下边的人送去印刷厂。
第二天清早,新鲜出炉的《春芽日报》在大街小巷传开。
醒目惊悚的两张照片瞬间在这座黄沙飞舞的小城上空罩起团团黑云。
当晚本地电视台播放了风红缨拍摄的乞丐片段,这个年代不兴打马赛克,血淋淋的伤口呈现在电视中时,不少小孩吓得哇哇大叫。
第三天,派出所大门被人民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力求严惩杀手。
然而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边,《春日》报社的电话被打到爆。
有递消息说认识乞丐,也有人打来骂《春日》,骂主稿的风红缨不该将血腥照片刊登在报纸上。
原因很可笑——
那些照片和视频吓到她们孩子了。
有些家长脑回路新奇,认为风红缨是霉运体质,她一进报社就接二连三出现血腥案件,可想而知,风红缨是灾星。
既然是灾星,那就剔除呗。
派出所陷入焦头烂额时,家长们搞起示威运动,跑到风红缨学校要求学校开除风红缨,并让风红缨滚回农村。
这不是胡闹吗?学校没有理睬这些脑子有病病的家长。
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并没有吓到风红缨,反倒是风家几个兄弟们吓坏了,连夜赶到风红缨的住处。
见风红缨坐在桌前整理民众的反馈,风延荣拧了拧眉角,忧心忡忡道:“小妹,要不你躲两天吧?”
风延宝:“对,躲两天,等风头过了你再回学校。”
风红缨停下手中的工作,浅笑一声:“大哥,二哥,我若是躲起来了,那才如了背后犯人的意。”
风延荣和风延宝相视一眼:“啥意思?”
风红缨双手交叠,身子靠在藤椅上,缓缓道:“目前民众接受新闻的途径唯有报刊和电台,我一连三天写了六份稿子宣传此事,有些人看不下去将气撒在我头上——”
风延荣打断风红缨:“你知道有人朝你撒气,那你干嘛还要写?小妹,听大哥的,别跟这个案子了。”
风红缨摇摇头:“这个案子我跟定了。”
风延宝气急败坏。
“跟跟跟,跟啥子跟!你看看你门上的油漆,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今天敢往你门上泼油漆,明天他们就敢拿着刀子捅你,我早就和老五说过,不要让你一个女孩子进报社当记者,那些躲在背后的蛆不敢威胁警察,就专门逮着你这样的小记者报复!”
缓了下语气,风延宝道:“小妹,你就听我和大哥的吧,回家躲两天,这事让老五干就行。”
风红缨呷了口水:“大哥,二哥,你们甭劝我了,媒体人被围攻又不是多新鲜的事,我扛得住。”
两兄弟嘴皮子说破了也没将风红缨劝回家,只好去报社叮嘱风延吉多多照看风红缨。
两兄弟一走,风红缨背着摄影机,骑着小毛出了学校。
-
风红缨去了珈六村的康家。
康天工雕了个木马给儿子小格玩,风红缨过去时,父子两正在院中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熟悉的铜铃声,小格嘚嘚嘚拎着木马往门口跑。
“爸,红缨姐来了——”
这几天,风红缨一直跑外勤,主要活动在珈六村,采访的多为珈六村的村民,重点是康天工。
康天工挺配合,就是儿子小格有点难搞,不过在风红缨密集如雨的攻势下,小格沦陷了。
“给,这是我从西域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