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节度使呼延準,前些日子与康东平私会,这种消息,连远在东海的林某人都已经知道了,就在左近的齐师道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好在北庭节度使麾下只有不到三万人,因此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是,如果坐拥八万军队的河西节度使萧承,也开始与康东平接触,那么麻烦就大了!
康东平败逃吐蕃的时候,带去了两三万范阳军的残兵,这些残兵渐渐在突厥站稳脚跟之后,数量不减反增!
更重要的是,康东平不止一个康东平,他的身后,还有那个已经进入壮年的吐蕃赞普!
此时,这位吐蕃的德逻赞普已经即位十余年,少年的稚气不复存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与康东平关系颇好,假如康东平勾联北庭节度使与河西节度使谋逆,那么背后的吐蕃,一定会出兵相助!
这四股势力勾联,轻轻松松就可以弄出二十万军队!
这样庞大的势力,想要颠覆大周的话,一个朔方军,即便要挡,也不可能挡得住。
萧显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他抬头看向齐师道,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将军,您误会了,我们萧家世代周臣,无论如何也不会勾联突厥,更不会勾联康东平那种奸逆!”
齐师道面无表情。
“我如何信你?”
萧显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硬气起来,昂着脖子说道:“在下此来,是想要与大将军商量如何匡扶社稷,大将军如果甘为贼道鹰犬,尽管动手杀我就是!”
齐大将军面无表情,缓缓收回自己的佩刀,他看向萧显,淡淡的说道:“今日齐某不杀你,非是因为齐某相信了你的鬼话,是因为杀你没有任何用处,你回去告诉萧承,他收留卫王世子这件事,齐某可以视而不见,如果她敢勾联异族,齐某拼光家底,也要跟他见个生死!”
说完这句话,齐师道狠狠一脚,踢在萧显小腹,怒声道:“滚出去。”
萧显强忍住腹部的剧痛,双手捂着肚子,狼狈离开。
等萧显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出面的朔方军少将军齐屏,才默默出现在了老爹的帅帐之中,他对着齐师道低头道:“父亲,您觉得河西军要谋逆么?”
“当年范阳之乱,河西军坐视长安沦陷无动于衷,便已经是在谋逆了。”
齐大将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道:“如果他们只是想换个皇帝,为父可以装作没有看到,但是如果想要颠覆大周的江山社稷…”
说到这里,齐大将军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再说了,即便是想要换个皇帝,也不是他们说换就换的,除非打服了林三,才有更替天子的可能性。”
“想要打服林三……”
齐师道想到了前不久,林某人亲自带兵出关大败契丹人的战绩,微微摇头:“太难了。”
齐师道以治军严格出名,他早年是范阳节度使,后来又任朔方节度使,但是不管是在哪一个任上,他麾下的将士都可以称之为精锐。
但是即便是现在的朔方军,也很难跟契丹人在野战上正面交锋。
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现在的朔方军碰到契丹人,都要狼狈后撤,只能据城而守。
也就是说,现在的平卢军…或者说是平卢军之中的幽州军,在综合实力上,已经远胜朔方军了。
远胜朔方军,就意味着远胜中原任何一个节度使。
“二郎…”
齐屏恭敬低头:“儿子在。”
“给长安写奏书,上报朝廷,就说河西节度使萧承,收留卫王世子,有不臣之心。”
齐屏愣了愣,然后开口道:“爹,这样写,会不会让圣人更加反感中宗皇帝后嗣……”
“就这么写。”
齐师道声音沙哑:“写上去,一旦河西军与康东平以及突厥人勾联在一起,我朔方军,断难抵挡。”
“只有这么写,朝廷才能感觉到吐蕃的压力。”
齐师道闭目,沉声道:“再写一封信秘密送到青州去,告诉林三,西北可能要大乱了。”
齐屏不敢违逆父亲,连忙低头。
“儿子遵命。”
…………
青州,越王府。
出门“出差”了好几个月的越王殿下,终于返回了青州,此时越王府的一家老小,都来到门口迎接这位一家之主。
林昭从马车上跳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林二娘,他迈步上前,对着林二娘恭敬行礼:“母亲。”
此时的林二娘,刚从荥阳回到青州不久,不过她回到青州之后,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孙子,当即朝着林昭身后的马车看去,问道:“青儿呢?”
“听家里人说,这孩子跟你一起打仗去了,你也是胡闹,他才多大年纪,小孩子随便说两句,你就真把他带到战场上去了?”
见到婆婆说话,谢澹然也把目光看向了林昭身后的马车。
越王爷对着母亲笑道:“阿娘,孩儿给他寻了个老师,现在他正在幽州,跟着他老师学东西了,要等到过年,才让他回青州。”
“要好生磨练磨练他的性子,不然以他现在的性子,一年也看不进去几行字,没有人制得住他。”
林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