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的脸稍微扭曲了一下。
但他想起在白露秘境中发生的事,就反应过来,这江一楼不过是声厉内荏,实则不堪一击。
“我也建议你,激怒我没有任何的好处。”他缓缓拔出了寒辞剑,语言轻蔑,“不管你要耍什么花招,都是浪费时间。”
他绝对不可能输的。
金丹期对凝心期,两者天壤之别。
“呲”得一声,一抹雪色出鞘,顿时周身寒意一盛。
就算擂台之上有阵法阻拦,但离得近的人,依旧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由打了个颤,纷纷后退,远离了这擂台。
“慕容景可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极有可能拿下这次万宗盛会的魁首。”
“这么年轻的金丹期,恐怕只有天衡宗才培养得出来。”
“哎,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三十三年前,那一届万宗盛会的魁首才是最年轻的金丹,出自清霄宗,名为什么……”说话的人摇头晃脑,似乎想起了当年的盛景,“一剑惊鸿,掌天下名剑,众人称之为——重月剑尊江一楼。”
“还有这事?”众人听了,不免好奇。
其中一个人指着头顶的光幕,惊道:“慕容景的对手,竟然也名为江一楼!”
说故事的那人摸了摸鼻子:“想来只是同名同姓,那惊鸿一剑,怕是谁也比不上!”
“重月剑尊江一楼还是清霄宗首徒,可惜这次万宗盛会没来,来得都是什么人,啧啧……”说话的那人瞥了一眼清霄宗的弟子,压低了声音,“看样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这一切交谈声,落在了一旁的清霄宗弟子耳中。
被众星拱月的白清夜低垂着眼皮,卷翘的睫毛留下了一道阴影,他似乎没有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分辨不出喜怒。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
凭什么……
凭什么世人只知江一楼,他白清夜,也是清霄宗宗主的徒弟!
徐锐尴尬地笑笑:“白师兄,外人都不知道我们清霄宗的事,乱说的……”
乾元大陆幅员辽阔,交通不便,消息并不连通,故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清霄宗换了一个首席弟子。
“没事。”白清夜轻轻一笑,“经过这次万宗盛会,所有人都会知晓了……”
他白清夜,才是清霄宗的首徒,而江一楼……不过一个死人罢了。
就算死而复生又怎么样?
他白清夜能计算江一楼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铛——
钟声响,好戏开场。
*
“这次,你可别拿什么可笑的树枝了。”
慕容景并不急着出手。
在慕容景看来,这是一场稳赢的比斗,与其快速结束,不如慢慢戏弄对手,让他明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是什么下场。
“在白露秘境中,我说要断你一臂”慕容景的嘴角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容,“那么在这里,我就要……断你双手!”
“哦?”
江一楼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总有些人本事没有,废话倒是一箩筐。”
“你!”
慕容景又被激怒了。在他看来,这种修为低微的对手,早就该跪地求饶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找苦吃!”
既然如此,只能用剑让他闭嘴——永远的闭嘴。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寒芒在剑刃上流转。
一抹锋利的雪色破开了慕容景的衣袖,夹杂着风霜而来。
初春,本就尤带料峭,当这一剑出手,春去冬回,寒意凛凛。
在这一霎那间,慕容景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是击败对手之后的喜悦,亦不是斩杀一个讨厌之人的畅快,而是……
可惜了这张脸。
透过漫天风雪,慕容景看向了他的对手。
他在笑。
笑容很浅,就像是初绽的桃花。
慕容景心头突地一紧,莫名地感受到了恐惧。
为什么?
这人凭什么让他心生退意?
——是江一楼的剑。
不再是可笑的桃花枝,而是真正的剑。
长二尺七寸,剑身薄而轻巧,泛着淡淡的白光。
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更不是玄铁所铸,只是长曦城中打了一辈子铁的铁匠,敲打出来的一柄凡人剑。
但就是这把剑,破开了迎面而来的寒霜。
那气势如虹的剑意,被江一楼劈成了两半,就有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灰溜溜的从两边分开,没有沾到他一点头发丝。
“不可能!”
慕容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然后他看见江一楼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可惜。”
“可惜什么?”
精心准备的一剑被对手轻描淡写地化解,还是一个小小凝心期的对手,下方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的窘样,慕容景一想到这一点,就面色涨红。
“再来!”
他迫不及待地出剑,想要抹去刚刚的失利,可就是因为这样,他心不稳、剑不稳。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在懂剑的人眼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