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在卧房静坐好一会儿。
耳朵里依旧钻来跟弹棉花一样的声音,四爷也不傻,稍稍一思索就知道外面弹琴的人是谁了。
苏培盛那个难缠鬼都对付不了的人,阖府只有一个。
终日打雁今儿却被雁啄了眼,本来借着‘喜好听琴’来隔绝祁玉那点儿心思。
然而,这事实吧,却被反将一军,舒穆禄家的格格还真让人惊讶。
想到祁玉,心里那一点点的温香软玉的冲动彻底没了,更甚至,对所有的女人都升起那么一丁点儿的厌恶。
不管是宫里的女人还是府里的,那双眼睛就可劲儿盯着男人了,似乎除了争宠活着就没别的事儿了。
厌倦!
走出宋格格院子,瞥一眼亭子里跳脚苏培盛。
这画面,四爷心里一跳一跳的,突然觉得苏大总管比舒穆禄格格还辣眼睛。
“回书房去。”四爷开口,苏培盛就小跑到爷身后,跟舒穆禄格格打交道太费心了,不管怎么说怎么劝,格格那脑子就跳不到一个频道上。
四爷瞧都没有瞧一眼祁玉,带着苏培盛离开了亭子。
祁玉停手琴音消散,伸一个懒腰:“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去休息。”
作死也得讲究一些,这会儿如果跟在四爷身后去正院书房附近继续弹琴,那就不是作死而是找死了。
“哦。”满儿抱着琴,跟在祁玉身后。
见自家格格低着头一言不发,还以为主子在伤心,思索好一会儿,满儿宽慰:“格格,您别灰心,今儿天太黑了,主子爷没有瞧见你的长相,不然肯定会跟您一起去兰芳阁的。”
“是哈,天太黑了。”祁玉说着,抬头看上一眼,月光皎洁的很,打在地上如同白昼。
这丫头心也大,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算了,就当开心果养着吧。
至于宋格格这边……
宋格格从床上爬起来将小桌推翻,一杯热茶直接砸在娇杏额头上。
爷都上床了,都已经有了想法……然后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琴声就走人了:“去查,刚才弹琴的是谁。”
宋格格发话,丫鬟太监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忙活,折腾到半夜,才得到明确的消息。
舒穆禄格格!!
宋氏气的眼睛都快从眼眶跳出来的,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娇杏跪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生怕惊扰到主子。
宋氏又怒又气,但是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舒穆禄格格脑子缺一根弦,这么作下去,爷这一辈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位不是敌人,拉拢一下,说不准还能当枪使,若真不管不顾跟祁玉对上,倒霉的只能是自个儿。
压抑了好一会儿,心里的不爽才将将压下去。
坐在椅子上,开始琢磨怎么利用祁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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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四爷,乍一听见四爷大半夜从宋氏院子离开,不管是福晋、李氏或其他格格们,都处于惊诧的状态。
随后都乐了起来,尤其是李氏,这会儿子正琢磨明儿早茶的时候好好把宋格格嘲讽一番。
至于搅事儿精祁玉,回到兰芳阁,简单的擦洗一下就爬上铺着凉席的床上盖着薄锦睡了过去。
宋氏李氏的算计,跟她有什么关系。
按照历史的发展,当今太后还能活二十多年,只要把太后哄得开开心心的,四爷就能容忍她继续作、阿不是继续争宠。
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按时给福晋问安,在附近住处瞧着宋氏顶着俩黑眼圈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祁玉低头肩膀抽搐起来,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太难受。
这边儿宋格格刚想跟祁玉搭个话,抬头就瞧见祁玉低头要笑不笑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原来计划好的拉拢也没有施行。
福晋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副诡异的现象。
想到昨夜的传闻,开口将祁玉教导一番,再看宋氏好生安慰一下。
这态度端的是不偏不倚,祁玉也不笑了,只觉得乌拉那拉氏才是最辛苦的。
又要管好后院,还得照顾孩子,男人的心思也得细细琢磨。还有府里的开支收益,人情往来、子嗣的教育,全都是福晋的事情。
拢一下,比后世那些朝五晚九的搬砖的人还要辛苦。
哎,同为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祁玉也不找茬了,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不找茬归不找茬,但是祁玉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同情就想着跟这些莺莺燕燕们当朋友,四爷后院的女人哪个是真的单纯,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撩汉。
就算再怎么嫌弃那根黄瓜也得尽职尽责,暂且把争宠当成工作。
而且吧,又得符合原主风格,又得稳在四爷容忍的范围内不去触碰那根底线,祁玉觉得这工作是真真的辛苦,简直就不是人干的,祁玉都开始心疼自己了。
迷迷糊糊祁玉还真的在福晋这里睡着了。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醒来,就听见小少年背书的声音,稚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