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晓这一日永和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自这一日起,一直到大军出发之日,四阿哥再没曾踏足过永和宫一步。
看来这是谈崩了啊!
南三所,八阿哥葱白的指尖不住摩擦着手中白玉瓷瓶,这还是早前九阿哥特意遣人送来的。虽只有小小一瓶,但鉴于即将上战场的还有五阿哥,胤禩虽心下有憾,但到底也感念九弟确是个实诚人。
但有一点,倒是令胤禩颇为在意,前几日,五哥突如其来对九弟极是照顾,可以说事事以其为先也不为过。八阿哥敏锐的察觉出,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以五哥的态度,最有可能九弟那日到底给出了什么?再结合近段时间,德妃娘娘的步步紧逼,聪明如胤禩,不难猜出个大概来。
“有些人啊,总是这般幸运!”总有人在身后为其兜底。
胤禩神色复杂。
其实八阿哥何尝不知,此次贸然请命可谓是将德妃一系,甚至七兄的生母成嫔得罪了个干净,但有些机会总归稍纵即逝。
结合太子二哥这些年愈发抽离的态度,胤禩大胆猜测,接下来这段时日,汗阿玛只会愈发倚重底下一众阿哥们,若他所料不错,距离众皇子分封授爵之日就在眼前。
届时没有足够的功劳,如何得封高位,难不成叫汗阿玛拿一个区区贝子之名打发了吗?
胤禩自认,他是决计做不到的。
“八阿哥!”胤禩思忱间,却见良嫔身旁的大宫女碧荷端着汤盅上前:
“这是娘娘亲自看着,熬了许久的高汤,说是殿下这几日过于操劳了些,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没有足够的精神可不行。”
冬日里,熬的奶白的羊汤不带半分腥膻,反倒带着浓浓鲜甜。一盅下去身子都暖了许多,即便疲色不减,八阿哥脸上仍是多了几分笑意。
便是再多不好,也有那么一点,他比之四哥要幸运许多。
“回去告诉额娘,待儿子得胜归来,必会为额娘赢得尊容。”
这一刻,素来温文尔雅的八阿哥脸上满是自信,直叫一旁的宫人脸红心跳。
同一时间,猜到自家汗阿玛心思的胤礽也对过来毓庆宫晃荡的小九提点了几句。
“九弟前些时候鼓捣的那些战车,孤瞧着也已经有些火候了,比之现如今兵部那些还要轻便许多。如今战事将至,汗阿玛见了想必也会心喜几分。”
听到自家二哥的夸赞,本来还在纠结的胤禟当即不再犹豫。午膳都没来的及用,便带着图纸巴巴地跑去了养心殿。
只看出来后这人脸上藏不住的喜意,便知结果不错。
出发前一日,胤礽到底还是将伤药,挨个儿给几位弟弟送了一份儿,连素来不对付的老大,这会儿也没落下。还在张望着的一众阿哥们当即松了口气。
总归任何时候,自个儿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就连大阿哥,都神色复杂地将东西揣到了胸前,一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三月,大军再次出征。
如胤礽所料,若说上一次胜负还在五五之数,那么经过多年修养,清军不论人数,还是装备都已经力压准噶尔一头。双月不到,前线便传来了大捷的消息,唯一遗憾的是,噶尔丹到底武艺出众,竟也在重重包围中带人深入沙漠,如鱼临海一般,再寻不到半丝踪迹。
期间,五阿哥还曾在追击中意外被流矢伤了脸,好在有亲弟弟的鼎力支持,胤祺处可以说是除了胤禛那里好东西最多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不过三日便彻底痊愈,连块儿疤痕都没带留下。
经此一役,众阿哥心惊胆颤的同时,对怀里装着的小瓷瓶愈发爱惜了。皇家阿哥可不比旁的,若是伤了脸面,以汗阿玛尽善尽美的性子,影响前途不说,怕是这辈子都跟大宝无缘。
饶是没那份儿心思的五阿哥,此刻看着脸上光滑如旧的皮肤,心下也不禁大松了口气,任是谁,也不愿顶着一副破相了脸日处行走不是?
再是性情温和,这些皇阿哥们,心下的骄傲也不比兄弟们少个半分。
事实也如八阿哥所想一般,再确定太子当真不再沾手皇位,康熙对其下几位阿哥的培养可为全方位地,只盼着能再出一个如自家二儿子般事事俱全的储君来。几乎大军刚刚班师回朝,第二年,几位皇子的任命便如期而至。
只这一回,没了太子需要辖制,康老爷子又从自家儿子的态度上隐晦地察觉出自个儿怕是寿数不浅。那么众皇子历练是历练,权势地位也就无需这么大了。
比之历史上,康熙爷这次明显抠搜许多。
老大老三老四,这些已经入了朝办过差事的,老爷子自觉大方地给了个贝勒头衔。还有老五,看在太后的面子以及即将成婚的份上也勉强给了贝勒。
剩下几个小的,虽无参政经验,但身上好歹有军功在,凡是此次参与战事的,一并给封贝子。连提供了战车图纸的老九,也被老爷子大手一挥给了贝子的爵位。
消息传出,前朝□□,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首当其冲的便是大阿哥,本以为自个儿长子出身,又是历经两次战争,至少也得是个郡王,没想到被老爷子区区一个贝勒打发了。
更糟心的是,这还是跟底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