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一日,胤禟过来时便忍不住提起:
“昨儿还听额娘说,这几日惠妃娘娘前几日还传召了家中长嫂,大哥不会当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娶小嫂子吧?”
“前几日四侄女儿才刚过周岁呢!”
也不是兄弟几个爱说兄弟是非,
只这事儿,连胤禟都觉得不地道,大嫂如今这样子,还不都拜大哥所致?若是真来了侧福晋,哪里还有对方站脚的地儿。
大福晋素来温婉宽厚,最是与人为善,自入宫以来,作为长嫂没少关照底下弟弟们。几个侄女儿也是活泼可爱。
一众小的们对这个嫂嫂观感还是很好的。一旁的胤禛抿了抿唇,真正接触过政务后,看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前些时日,伊尔根觉罗大人刚刚不幸离世………”
怪不得惠妃这般着急呢!众人了然。大阿哥如今在朝中明显不受重用,东宫地位稳固,底下三四两位阿哥眼看颇得圣心。偏偏这时候,作为大阿哥前朝势力之一的伊尔根觉罗氏又出了问题。
“这不是活活逼死个人嘛!”
同为女子,汀兰等人不由心下悽悽,其实仔细想来,延禧宫那位娘娘也未尝没有这个意思。接连生下四个格格,如今又坏了身子,家中衰落,可以说这个儿媳,直叫惠妃恨到了骨子里。想来若能重新为大阿哥换个家境得力的继室,惠妃娘娘铁定乐意至极。
大选尚要等到明年,偏偏选在这时候,大福晋家中出事时传出这等消息,简直其心可诛。
毓庆宫一众宫侍们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些年跟着太子殿下,一众宫人不仅在外面体面足,连御前宫人们都要给几分面子。且因着整个毓庆宫只有这一个主子,争斗什么地也素来找不上她们。除去心思多的,连新进来半年不到的小丫头琥珀,这会儿整个人都活泼了许多。
围在暖炉旁,小丫头这会儿正叽叽喳喳地分享着方才得来的消息:
“听说四格格这些时日很是可怜,大福晋病重起不得身,大阿哥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据说是埋怨四格格生的艰难,带累了大福晋。”
“唉,还是大格格,才六岁大点儿的人,生怕宫人不长眼慢待了亲妹妹,硬是每天天不亮过去照看。前不久,才因为奶嬷嬷贪嘴,导致格格啼哭不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愧是皇家格格,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气势!”小丫头不明觉历,倒是一旁的汀兰摇头叹息:
“大格格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这种境地,不厉害些又能怎么样呢?”
半夜里,整个紫禁城似是沉睡一般陷入一片黑暗,突然,原本安静的毓庆宫外殿,蓦地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
虽然声音并不算大,且来人很快便被一众宫人拦在殿外。胤礽却还是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外殿,负责守夜的小喜子见自家爷被惊醒,忙不迭地便要上前请罪。
“说吧,外头是怎么回事?”
素白的纱帐缓缓打开,胤礽起身披上外衫。这时汀兰也走了过来,显然短短时间已经了解了始末,这会儿忙上前对着自家爷低声道:
“是南三所的大格格,夜里四格格突然高烧不止,太医院一众太医这会儿正束手无策,大格格没法子,方才求到了殿下您这儿。”
因着早前见闻,对这位大格格,汀兰心下到底是怀着几分恻隐,这会儿子说话便带了几分。
“好了!人命关天,难道你家主子还能跟几岁的小侄女计较不成?”
汀兰这才松了口气,再开口语气也活泛了许多:“奴才这不是生怕打扰了殿下。”
打从知晓自家殿下在做什么,汀兰等人每夜将毓庆宫看的更严实了。若非大格格身份特殊,宫人不好擅自动手,怕是方才那丁点儿的响动也不会有。
一行人快步
往外走去。
至于年前还好生生的四格格为何突然高热不止,胤礽连同一旁的汀兰都未曾多问。
这宫里,不受重视的小孩子总归要比旁人多了几分波折。
空中不知何时已然飘起了雪花。
大厅内,六岁不到的大格格整个人都被裹在一个硕大的紫貂大氅内,读读露在外头的脸蛋也被冻的通红,隐约透着些许青紫。显然过来的过于匆忙。而毓庆宫这儿,明显没有合适尺寸的衣物。连这身紫貂大氅,还是早前九阿哥过来时无意间拉下的,明显长了大格格大半个人不止。
不过显然小姑娘这会儿已然顾不得这些了。见胤礽过来,匆忙间身上的衣裳掉了都没察觉,漏出内里并不算厚实的浅蓝色小袄。
“太子二叔………”
“二叔,求求您救救四妹妹,等………等到琪琪格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二叔………”
“琪琪格很聪明的,额娘教的东西一遍就会了,日后可以为朝廷去蒙古和亲,到时候琪琪格一定会对二叔有用地……”
哪怕只有六岁,眼前的大格格也知晓天下没有平白的善意,更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两宫关系并不算好,生怕胤礽不肯答应,小姑娘绞尽脑汁,被冻的通红的小脸上尽是恐慌……
胤礽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