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过甚,脾、肝、肾皆有损耗,若是不想日后肾精不足,于子嗣有伤,四弟往后还是要多些注意才好。”
“咳咳咳咳………”
话音刚落,只听原本安静的帐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胤禛尚还算淡定的小脸攸地胀地通红,被晒出淡淡斑痕的小脸上难得带出了几分羞恼:
“二哥!”
“好了………”强忍着即将出口的笑意,胤礽将扣在对方腕间的手收回,目光在来人明显单薄了许多的身上巡视了一番方才开口道:“说吧,这些时日汗阿玛他究竟对你们做了什么?”
是你们,而不是你,以胤礽对自家汗阿玛的了解,显然很明白,这段时日受此待遇的决计不止是眼前的小四一人。
胤禛下意识抿了抿唇。
乌兰布通地处漠北,昼夜变幻极大,晌午尚还是炎炎烈日,晚间外头吹来的风都冷嗖嗖地,注意到来人明显带着些许颤意,胤礽命人将早前汗阿玛赐下的紫金狐裘带来。宫人很快又端来了温好的热羊乳。
“不过辛苦些个,弟弟无事,倒是二哥,这些时日可是……可是同汗阿玛他………”胤禛抬头,本就严肃的眉心紧紧簇着,看向胤礽的目光多了些许小心翼翼。
后知后觉下,胤礽这才恍然,怕是他闭关这些时日,流言蜚语怕是不在少数。想来这人这些时日气色不佳也并非只有汗阿玛之故。想到这里,胤礽眉间不觉多了些温色,含笑着抬手在对方肩上轻拍了两下:
“放心吧,日后不会了………”
什么叫日后不会?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怀抱着一大堆“补药”,一直到回到营帐,错失了最关键信息的的四阿哥仍万般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众人便没心思想这些了。
“太……太子殿下!”
翌日清晨,第一缕日光映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嫩绿的草地带着粼粼微光。营帐外,负责守卫的军士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一脸木楞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胤礽银锦色长袍消失在眼前,方才猛地回过神来:
“方………方才,过去的是太子殿下,是吧?”一旁身披玄甲,同样伫立于此的侍卫讷讷点头,面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愕之色。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热油之中。
时隔多日,太子殿下终于出关,寂静了许久的营地好似瞬间便热闹了起来。甲胄同玄铁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地声响,胤礽一路走来,或好奇,或仰慕,亦或惊异,暗暗窥伺之人可谓层出不穷。
这些时日,哪怕胤礽沉心闭关,外界对这位太子殿下的讨论声却从未停止过半分。尤其于亲眼目睹圣驾归来的众将士而言,眼前这位殿下未免过于“传奇”了些,连流言中嗯都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不可言说的神异色彩。
“乖乖嘞!真神仙也就这样了吧!”不远处擂台上,一位蓄着络腮胡,瞧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下意识脱口而出,伴随着周遭略带粗犷的附和声。边塞之人素来爽直,这会儿即
便刻意压低了嗓门,嘈杂的声响仍是传入了几人耳中。
形形色色的目光,胤礽自小便已习惯,连步伐都未顿上半分,倒是身侧小夏子眉头轻皱了片刻,回头见自家殿下面色如常,方才敛下了神色。
一步之隔,御帐外隐隐绰绰透出大片人影来,胤礽来的并不算巧,很明显这个时间康熙正同一众将士商议战事。
隐约有激烈的争执声传出。
“呦,太子殿下您来了。”不消片刻,梁九功便满脸堆笑着迎了出来,见到胤礽的那一刻,眉间褶子不由得更深了些:“殿下出关,怎的不早些遣人过来知会一声,您稍等上片刻,奴才这就去通知万岁爷。”
“不必!”胤礽抬眸瞧了眼帐内,止住了来人正欲入室的动作:“既是汗阿玛有事要忙,孤便不打扰了。”
“殿下………”微讶了片刻,梁九功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太子殿下一身装束同往日颇有些不同。
为维系储君威严,胤礽常日服饰大多以杏黄靛青为主,周身圆金蝉丝为线,饰以金龙彩云,江海无涯,端地是一个华贵雍容。然而眼前的太子殿下,一身略显轻薄的银锦长袍,边袖也换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云水纹。当然这些并不损眼前之人半分风华,反倒早前那股清灵之气愈发显出了许多………
看着眼前之人,梁九功心下不觉轻叹一声。
旁人许是瞧不出来,然作为御前近臣,梁九功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些内情,更是明白自家万岁爷这些时日烦闷之源,这会儿见胤礽又是这般略显闲雅的装束,心下当即便又是一个咯噔。
看来太子殿下这是心意以定了。
好似未瞧见眼前之人浓浓的惋惜之意,胤礽神色如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便要起身离去。然而还未走上两步,便听得几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哥!”
哪怕前方不远处便是御帐,胤禟这嘹亮的大嗓门儿竟也丝毫未改,可见来人激动之意。胤礽甫一回头,迎面便见一个大大的笑脸。虽说因着近些时日备受高原烈日摧残之故,自家九弟原本面若桃李的小脸已经有了泛黑的趋势。
胤礽眼中不觉多了些许笑意。
“方才去二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