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最后叮嘱:“外人在,多穿一点。”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人保守的像是十八世纪的老古董。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越少越好。”
这人真是!一天不调戏她都不成!顾风生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挂了。
迟明雅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女朋友?”
“嗯。”
她正想再问什么,苏衡已经站起来去阳台打电话。
迟明雅转向正在喝茶的迟冀:“小叔,你是怎么找到阿衡的?”
“托了公安系统的朋友。”
“那你见过他女朋友吗?”
“见过,小姑娘挺可爱的。”一想到顾风生,迟冀就忍不住要笑。
“这样啊……”
苏衡打完电话回来,就听迟明雅问:“阿衡,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他耸了耸肩:“无业游民。”
迟明雅觉得不可思议:“啊?”
迟冀出声解释:“阿衡前段时间意外受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辞了工作。”
“那你身体痊愈了吗?”
“恢复的还不错。”
迟明雅顺水推舟的建议:“既然还没找工作,不如来公司上班?”
“我呆不久,过几天就走。”
迟明雅并不相信,正想说话,一直站在旁边的蓉姨指指窗外:“小姐,先生回来了。”
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再见苏衡已经有些认不出轮椅上的男人。记忆中迟震高大健硕、面目威严。而现在,时间和病痛摧毁了他,迟震变得孱弱、苍老,看着都叫人可怜。
“阿衡……”迟震吃力的把手伸向他,浑浊的眼睛里似有泪光。
许久之后,苏衡终于上前握住那双瘦骨嶙峋的手:“爸。”
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回到这里,面带微笑,保持风度,简单自然的像是参加一场社交晚会。
苏衡看向迟震身后,站在那里的男人比他稍长几岁,身材修长,衣着工整,即便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也将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他率先打了招呼:“明铮哥,好久不见。”
晚上顾风生打来电话时苏衡正在庭院里散步,她大概是有些困了,声音闷闷的:“苏衡,你在做什么?”
“刚吃完饭,在散步,你呢?”
“我也刚吃完,张阿姨又来给我送饭,真是太不好意思啦。”
“等我回去,咱们一起请她吃饭。”
“好啊,你大概什么时候回?”
苏衡想了下:“最晚下周一。”
“那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啦。”她的声音兴奋起来。
“今晚自己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当然不怕,你来之前,我可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他就总是拿她当小孩子。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戳了戳床头的熊仔:“苏衡,你有点像我爸。”
“这是在夸我?”
“我爸很帅的。”
苏衡笑:“我跟叔叔,还有其他共同点吗?”
“都会保护我,照顾我,让人安心。”顾风生爬起来坐到风扇前,吹了吹自己发烫的脸:“不过可惜,我爸很早就不在了。”
“我会连他那份一起照顾你。”
“你已经对我足够好。”
“还可以更好些。”
他们一起笑着,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八月份的夜晚,花圃里的珍珠梅开成一片,映着月光星星点点,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小时,苏衡催她早睡,这才挂了电话。
a市的夏天比小镇好过许多,晚上降下温来,清爽凉快,他就近找了个长椅,准备吹一会风再回去。
远远闻到了烟的味道,伴着风来,还有细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花木围成的小道走出,坐到了他身边的长椅上,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香烟的橙色光点由唇畔移到指尖,男人问他:“要来一只吗?”
“谢谢,我不抽烟。”
他礼貌的把烟熄灭,沉默稍许,突然道歉:“从前的事……对不起。”
苏衡笑笑:“都过去了。”
“爸病了,我们也很久没见,希望能相处愉快。”
“当然。”他站起来道别:“今天走了太多路,我有些困了,晚安。”
“晚安。”
迟明铮重新点了一只烟。
苏衡走远后,身后又有声响,迟明雅穿出树丛,坐到他身边。在黑夜的掩护下,她褪去了白天的虚伪和善,一脸讥诮:“那家伙变了许多。”
他没说话,只顾着抽烟,被迟明雅劈手夺了过去:“不要再抽了,这玩意会一点一点要了你的命。”
“没有人会长生不老。”
迟明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真是疯了。难道你都不着急?他妈妈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妈妈的东西!现在,她的儿子又要抢走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姐,你太心浮气躁。”
迟明雅“哼”了一声:“爸就是偏心那个狐狸精,怕是恨不得将全部家产都拱手送他。”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