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想起上一次在一时空切片空间里曾混迹于修真界,当时也结识许多道友。其中不乏有修无情道者,大多为情所伤,所以放弃所坚守的道心改修无情道,只是能堪破着寥寥无几。
而她闲来无事也跟着修过,却连入门的法门都没找到。
当初传道授业的那个仙师曾经对她说一段话:道教太上忘情,佛门四大皆空。所谓无情道,修大道之无情。说到底,无情是因为有情,有情才能够无情。是以修无情道者,归根结底,在一“情”字上。你心中空无一物,又怎能修得无情道?
花玥当时对这段话一知半解。如今听他提及,不由得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心中似装有七窍玲珑心的美少年,想要领悟一下“情”之一字究竟是有多令人烦心,可以使得原本已经一脚踏进仙途的修真大能失道心,毁修行。
可她看来看去,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副好皮囊。
只是这世间再好的皮囊终有一天会衰老,会长满皱纹,老人斑,直至死亡腐朽。
她又向前靠近一些,原本距离她很近的少年简直要与她鼻尖贴鼻尖。
两人呼吸相闻,她甚至能感觉到啥少年湿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鼻尖。
有些痒。
她闭上眼睛,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当她还不会动的时候,那时候的人间很美。有红的花,绿的草,湛蓝的天,碧绿的水,和煦的风。
以及,可恶的爬来爬去乱吐口水的毛毛虫……
尽管如此,再也没有比那时的人间更美好的事物。
百里溪见方才还对她咬牙切齿的少女突然贴过来闭上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
她是想要干嘛?
他的目光略过她嫣红饱满的唇,似在她身上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是这世间任意一种花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很清新。
正当百里溪以为眼前的少女想要自己亲她,而有所迟疑时,少女突然睁开眼睛,浅褐色的眼眸里清明一片,看不见跟情、欲有关的任何东西。
里面装着求知。
她冷冷道:“那个战神为何没有谥号?”
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个。
百里溪对上她的眼,“你为何不关注他的爱情?要知道,战神百里晔最让人铭记的并不是他的赫赫战功,反而是他与医女那段凄美的爱情。”
少女已经调息完毕,笼罩在她身上那层浅淡柔和的红光敛去。
她不解,“他的情爱,跟一个国家百姓的生死存亡来比,重要吗?”
百里溪楞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说得对,确实微不足道,是我太过狭隘。”
在国家生死存亡面前,一个人的情爱再轰轰烈烈,也不过是在献祭的时候,显得过分悲壮而已。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径直走到岸上,很快地穿好寝衣,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走到她面前。
她捧着脸坐在冰凉的地上抬眸看着他,似还在那儿固执的等着他的答案。
百里溪蹲到她面前,趁机揉揉她的头,在她皱眉前迅速收回来,道:“他之所以没有谥号,是因为他是羽人国唯一一个下过罪己诏的君主。”
一个国家的君主,只要无大过,驾崩之后皆有自己的谥号。若是在位期间做出对百姓有益处的事情,那么史书上必会有美好的谥号;若是在位期间,行暴、政,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则谥号便不怎么好。当然,通常这种情况下,下一任君主都会替其美化。故此,没有谥号的君王几乎是不存在的。
“你明明说他拯救了整个国家,被羽人国的臣民奉为战神,又怎么会下罪己诏。”
“确切的来说,罪己诏并不是他下的,而是第四代国君在他驾崩之后,帮他下的罪己诏。他因为那场战乱成名,也因为那场战乱成为国家的罪人。所谓,成于斯,败于斯,便是如此。”
少女闻言更加不解,“他做了什么?”
“史书上说,退敌之后,他把在战场上人死后形成的怨灵引到羽人国,导致羽人国百姓死伤无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史书上一笔带过。而民间有传言,说是他对于自己年幼时被抛弃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特地报复。至于他的心上人为了减轻他的罪孽,拼命救人。只可惜,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到最后,他被怨灵吞噬,而医女则在他死后为其殉情。”
“不该是这样,若他真是心胸狭隘之人,当初只需要看着羽人国被灭国就好了。”
花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泡完药浴又生龙活虎的少年,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少年笑,“作为一个国家的未来君主,博古通今是必然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国史。
这时屋外平地一声惊雷。
花玥透过窗子看着王宫上空越来越浓的黑雾,总觉得那里盘踞着一头巨大的足以吞天灭地的兽。
她沉吟片刻,道:“传说噬魂阵是一名修士为复活心爱之人所创,用一国百姓之命数召死者魂灵,替其逆天改命。只是修士后来遭到反噬,被枉死的数十万邪灵撕成碎片,而其爱人魂灵也泯灭与天地之间,再无轮回的可能。因此阵太过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