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五点的时候,韩连翘将她要带去学校的东西打包-三套衣服、一大包鱼干,两瓶肉酱还装了些水果糖,不大的包裹,自己也能拿走,韩连翘就不让韩氏送她,“娘,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坐车,不用你送。”
韩家养了两头猪,还有不少鸡鸭,光每天韩氏为它们准备吃食这一工作量都不轻,况且坐车的地方又不远,韩连翘又不是小孩子,她娘这时间段正忙,自然不肯让她耽误时间来送她。
“我送你坐上车就回来,不耽误时间,”韩氏有些不放心,随手扯过帕子擦手,又解了围裙,明显一副要跟着去的样子。
“不,乘车又不难,不要你送,”韩连翘嘟嘴,有时对父母把自己还当成小孩子,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做好的作派,久了,韩连翘也有不少负担,“韩文静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
韩文静是韩连翘大哥韩连弘的女儿,才十三岁,什么都是自己做,家里缺什么,自己就去镇上买回来,根本不用父母操心,哪像韩连翘都十七岁了,啥事都被安排好,去哪都有人接送,是她侄女,来作比较也不会让韩氏说什么。
“好,好,”韩连翘多犟,知道讲不赢她,韩氏也不跟她争。
“娘,那我走了,”你看哟,一见如意,韩连翘笑的多开心,提着包朝她娘和柳辰溪摆摆手就往外走。
韩氏看女儿走了,才去厨房煮猪食,她想着又不远-才几百米的距离,女儿又熟悉路,人来人往的,也不担心出事,韩氏想的也对,可哪知道有不可控的因素,今天村上根本没人出车。
韩连翘在村口等了大半天,也不见车来,有些急了,再不来她就要迟到了。
“翘丫头,你在等啥?”刚从地里回来的妇人看见韩连翘提着个包站在村口,好心的提醒,“老邓他老婆娘家兄弟嫁女,一大早就驾车走了,今天可没车坐。”
韩连翘敷衍了几句,在妇人走后脸“哄”一下红了,好丢人,紧紧攥着衣角,她像个傻子一样还在这等了半天,结果今天根本没车。
她是又羞又急,离学校约定的入校时间可还剩下不到一小时,没车怎么去?韩连翘急的直抓头发。
她刚才又死活不要她娘送,现在这样让她回去找她娘拿主意她又不好意思,刚才还那样信誓旦旦,结果事没成她又觉得好丢脸,早就说了韩连翘特别爱面子,苦着一张脸在那纠结,究竟是回去在她娘面前丢脸?还是迟到在学校丢脸?
可回去又怎么办?她娘虽然会骑自行车,可车被老韩头开走了,也没法送她,难道自己今天注定迟到?
“嘀嘀,”身后传来响声,吓了韩连翘一大跳。
韩连翘回头,只见辆银色汽车停在她身后,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她没看人,视线全绞在车上,她衣服颜色挺多,没有特别偏好表现出来,其实她特别喜欢银色,可银色不多,她只有一小套卡片是银色的,这可是她的心爱之物,收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碰。
韩连翘看了这汽车,虽然现在小轿车不多,可-它是银色的,这就让她酸水直冒,她对别人有没有车不在乎,可她嫉妒别人有这么大片的银色。
韩连翘从来都是别人嫉妒的对象,长的好看又备受宠爱,经常有新出来的吃的、穿的、用的,准保第二天她就有了,没有的话也是她不想要,所以她还真没有嫉妒别人的机会,可如今像喝了一大缸醋-酸。
“小丫头,去哪?我送你一程,”陆丰泽把头都探出来好几分钟了,也不见韩连翘看她,只好出言吸引她。
“呃,是你,”韩连翘交差似的扫了一眼陆丰泽,目光还是继续盯着车身,有什么嘛,等她奖拿下来了,去染一大片银色的,绝对比他多,如果陆丰泽知道韩连翘的想法,肯定啼笑皆非,有本事买车,买什么银色外壳?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可韩连翘就这性子,喜欢的东西再便宜也会好好保存,再珍贵的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会勉强自己,没错,韩连翘一直这样认为,从不会为了流行或者面子去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买东西本来就是要看自己喜欢,不能让花钱成为负担。
孟川柏下了车,打开后座,对着韩连翘,有些强势,“是要去上学吧?我们刚好也去镇上,顺便送你过去,”孟川柏将韩连翘上下学的时间打听的挺仔细,也知道一般是她爹送她,他知道没机会相处,只远远看着,可他今天下午看到老韩头骑车走了,明显有急事,就去村里走了几圈,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也知韩连翘上学今天可没车坐,他明白,机会来了。
陆丰泽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去镇上有毛事,自从他的爱车今天刚被托运过来,就被孟川柏强制开回华西村,这路烂的,可让他心疼死,为了爱车的寿命,他都没自己开车过来,而是一路搭火车,车则托了人妥当带过来,他明明想把车停在城里,他可舍不得开烂路伤了车,哪想到有孟川柏这个强盗。
一听上学,韩连翘差点跳起来,她快要迟到了,如今有车坐,也来不及多想,直接上车坐好,她一直坚信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不迟到就好,她哪想到羊入虎口,你受了别人的恩,孟川柏又是个顺杆子就能往上爬的人,你能摆脱他?
孟川柏